无数红色的光芒带着道道纵横闪烁如云气般的残影,将殷红如血的血月深深包围在中间,渐渐的血红色的光芒洒向四面八方,笼罩了这里,也将整个巍峨庞大的雪山都笼罩在血一般的颜色里。
天际突然有一声轰鸣,似苍穹回响,又仿佛是什么人在对雪山前的生灵说话。众将士抬头仰望,便见天穹上异变陡生,光芒纵横,不多时,有一片血海滔滔轰然而至,铺天盖地,遮蔽天月,要将整座雪山,乃至整个极北都吞噬一样。
血海!
突然出现的血海异象,笼罩在极北的夜空中,只留下了雪山山巅不到两成左右的一小片天穹没有被血海所淹没。而且不管怎么看,那最后一点空隙似乎也随时会被这漫天的血色瀚海吞没。
这里是极北,是无数岁月以来上古五族和极北中的飞禽走兽在这里生长繁衍的地方。李落不晓得他们是否已经见过这般血海异象,但决计不是天南会有的模样。
天南的天,可以晴朗可以阴霾,可以刮风可以下雨,暴晒冰雪春夏秋冬,但是没有过这一片血色海洋倒悬于天空中,看起来随时都会倾覆下来将整个世界毁灭的气象。不管怎么看,那似乎都是恶魔地狱才有的末日气息。
李落看着,忽然觉得眼熟起来,在天火秘境中他曾经看过类似的景象,黑火遮天,黄沙漫卷,眼下这片血海,似乎还不到那般田地,又或者血海的尽头就是他曾经在天火秘境中看到的景象,绝望,苍凉。
原本完好的夜色,就只剩下雪山上方那个巨大的圆圈里了,而且在肉眼可见的范围里,边缘地带的那些暗红颜色,仍然正在不停地向内逼进着。
极北的天空变得越发惨淡,本就是阴沉沉压抑昏暗的天色,此刻又凭空多出来一个巨大的黑暗漩涡,而且那三轮血月正好就悬挂在漩涡之中。在黑暗阴沉的背景里,血月显得更加凄厉。
突然,血月的光芒迅速明亮起来,随后就看到一波波一层层的暗红光线从天空洒落,笼罩了整座雪山,遍及每个角落,暗红的光芒铺天盖地,吞没了一切。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凄惨的血色,妖艳诡异,似乎连情绪也都被这些血月所影响,变得不安稳起来。
就在雪山被血色光芒笼罩的一瞬间,自山脚而上,一直到半山腰处,有了光!光亮不知来自何处,在众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通道,仿佛是从异域而来的投影,古老硕大的岩块砌成了墙壁,高达百余丈的巨大穹顶,仿佛是一眼望不见天的巍峨神殿。一片寂静,没有半点的生气,这个隐藏在时空深处的神秘所在,仿佛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相比起这条规模巨大到可怕的通道,联军将士的身影看起来显得异常渺小,就连铺成的石块道路,每一块巨石都仿佛比凡人大上十数倍。从头顶高处洒落下来的光辉,有些明灭不定地摇曳着,像是经历了漫长岁月,连光阴在这里都有些凝固的模样。有脚步声传出去很远很远,他们也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巨大通道的尽头。
在那里的光芒黯淡下来,黑暗重新泛起,影影绰绰光影变幻着,像是走到了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
那里有一扇大门。
很高很大,很雄伟也很古老的大门。
岁月的斑驳都留在门上,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望着茫茫极北,它静静地看着。
这莫非就是极北深处雪山下的青铜巨门?这条路莫非就是天火族人走过的那条路?还是将渊雪放逐封印的那条路?
异兽的嘶吼,拉开了这场光怪陆离的表演,吼声中无数妖兽爆体而亡,也幸亏是联军大营离那头不知为何的异兽远,要不然怕是也在劫难逃。血流不成河,成雾,无风而舞,漫过旷野,聚集在雪山前,给这片天地抹上一层厚厚的肃杀之感。再之后就是当空朗月变了颜色,血月临空,天际掀起无边血海,自上而下,将血潮和血雾连在了一起,在那之后,就是这条不像路的路,还有路尽头的那扇门。
李落心跳很快,宛若擂鼓,那扇门看着近在咫尺,走过去便是了,就在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催促他,叫他快些过去,去推开那扇门……
若非虎啸余音未绝,也许他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天火一族走过的路。
不会错了,这才是真正的血祭,浮雪下那些沉寂了万载的痕迹,便是这一次次血祭之中留下来的,都已经渗入了石头中,把鲜血刻在了石头上,褪色、风化、再着色,一遍又一遍,直到这些石头变成现在的模样,藏在积雪下,悄然等着这条路和这扇门又一次出现在雪山下。
应该不是巧合,李落深吸一口气,这扇门的出现绝非偶然。他还记得相柳儿偶尔呢喃的几个字,时日无多,大概是说今天吧。李落苦笑一声,终究还是让他赶在了这个日子的前头,其实在心里早早存了一丝侥幸,倘若来得晚了,错过门开的日子,那也就这样了,往后是生是死,渊雪是善是恶,大抵上都是个改不了的结果,而无须像现在这样看着巨门感慨不已。
这扇突然出现的巨门并没有引起联军将士太多的骚动,毕竟是从雪山之巅那个不该出现的洞口走出来的,极北的稀奇古怪早就有了领教,如今再见到一扇巨门,震惊是震惊,慌乱倒还不算,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