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句闲话,有的时候做一件事,仅仅是因为自己喜欢,才能坚持这么久。那些不懂的人,也不奢求你有一天阅历增加了,会懂我现在说的,层次决定眼界,酱紫。。。
这又是何苦呢,李落暗叹一声,只当作没有看见。
就在第五个人欲将现身之前,琮馥终于说话了,这九天里第一次正眼看了李落,就是一脸嫌弃,皱着眉头叱道:“真是邋遢,快起来,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是真的热。”李落苦着脸说道。
琮馥忍俊不禁,娇笑出声,前几日的不顺心散去了大半,脆声说道:“起来吧,风小了。”
李落一怔,忙不倏站起了身子,凝神打量着摩朗滩前的海域,仔细分辨了分辨,耳旁风声呼啸,浪花不用拍打礁石,就有钟鼓齐鸣铿锵浩荡的声响,连绵不绝,宛如千军万马追着海风肆意践踏在海面上。
风和前几日好像没有一点变化,浪似乎还更大了,李落疑惑的愣了愣神,问道:“风小了?”
“小了,你去告诉那丫头一声吧。”琮馥淡然说道。
李落实在看不出来也听不出来风哪里小了,不过既然琮馥如此笃定,那么这风便是小了。当李落告诉相柳儿和其余众人风变小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同样一脸怀疑和诧异,相柳儿都忍不住暗自猜测,会不会琮馥想故意借着风浪好生折磨自己一番。
琮馥从外进来,见到诸人脸上的模样,冷笑道:“我只是告诉你们一声而已,没打算听你们说什么。”
“我们的确分辨不出海风是不是有减弱的迹象,不过既然乐今说了,我等当然没有异议,只是眼下风浪也还不小,这个时候和十天前差不多,咱们是否等风浪再小些进去稳妥些?”宋无缺沉声说道。
琮馥对宋无缺的容忍远胜相柳儿,闻言淡淡的哦了一声,应道:“风浪由大变小,由小变大,时日不会相差太大,等风浪小了再进去的话,我没有把握能在船毁人亡之前离开这片海域,所以如果要去就是现在。”
宋无缺神色不变,颔首回道:“是我思虑不周,乐今莫怪。”
琮馥摇了摇头,看着司游倦沉声说道:“你去告诉弟兄们一声,不想和我赌命的现在就离开,放小船去大甘战船上等我回来,我不怪他。”
“乐今,这句话要是我说,肯定会被他们骂,算了吧,还是别自找没趣了,我们追随乐今出生入死,心甘情愿,哪一次逃过,嘿嘿,早都习惯了。”司游倦满不在乎的朗笑道,“乐今,属下去吩咐他们准备。”
琮馥点了点头,会心一笑,目送司游倦离开船舱之后抬头望着李落,琮馥幽然说道:“你想去,我答应你,如果回不来,我把这条命赔给你,以前欠你的一条命就算扯平了,到了阴曹地府你可别怪我。”说完,琮馥挥了挥手,没让李落出声,回头扫了相柳儿一眼,淡淡说道,“但愿你这么做,值得。”
刺背龙鱼号调转了船头,迎风破浪,驶向摩朗滩。船上诸人再次尝到了颠簸流离的感觉,仿佛踩在云端,脚下没有实地,上下翻飞,差不多能将五脏六腑都颠出来。海浪起起伏伏,海风来去呼啸,和前次相比丝毫看不见有变弱的征兆。船行一日,就在大半船客丢了半条命的时候,风浪果然小了。涌起的海浪没有变矮,数丈高的海浪时有袭来,但不如早前那般连绵不绝,偶尔有短暂平息的时候。琮馥掌舵,整座战船化身一条遨游沧海的刺背龙鱼,从海浪的缝隙之间穿行而过,向海域深处驶去。
破晓,海面稍稍平静了些许,连日不曾合眼的众人才刚闭上眼睛打个盹,忽地,司游倦厉喝一声:“到了!”
这一声惊喝将迷迷糊糊的众人悉数惊醒,众人忙不倏抢出船舱,定睛望去,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压抑着骇然的惊呼声。
船前,百丈外,一座黑山破出海面,直入云霄。半空中阴云密布,凝聚成股,形如无数条恶龙凶蛇攀爬在笔直陡峭的崖壁上撕咬吞噬,不时有云龙雾蛇撞碎在崖壁上,将崖壁染成了泥泞的墨色,淅淅沥沥的挂着雨线,黏稠非常。
崖下,寥寥几块乱石,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嶙峋狰狞的挣扎着,抬眼望着顶上高不可攀的黑色巨山,在海浪拍打中仿佛发出无声的嘶吼。海面之下,水色漆黑胜墨,深不见底不说,船上的人根本看不清海面之下数寸深浅的虚实,不知道这无尽黑水中蕴藏着什么样的危险和秘密。
黑山像一条长逾百里的巨鲸横卧在海面上,一侧隐在山体云雾之后,而另一侧任凭着海浪怒潮一遍又一遍的冲撞而来,最后碎成了一片片白色的泡沫,粘在岩石上,转瞬就被后一道海浪洗刷的干干净净。
除了墨青深沉的暗,整座黑山看不到第二种颜色,与巍峨无关,只透着荒凉的冷和孤寂的凶。
“这就是摩朗滩么?”不知道是谁呢喃低语了一声,没有人应声,尽被眼前的情形摄去了魂魄,屏息静气,静静的看着。
李落望着眼前黑山,忽地,想起了草海深处的往生崖,同样的黑水黑山,同样高耸入云,一般无二的厚重苍莽,似乎都是天外来客,一座盘踞漠北,一座坠入东海,相隔万里,却又遥相呼应。
仿佛是心有灵犀,相柳儿侧目看了李落一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