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所载,当年太祖起兵之时,残商势大,太祖被敌军逼至折州,身边将士亦是强弓之末,无力再战。
太祖慌不择路,误入折山,却被折天崖阻了去路,前无出路,后有重兵,太祖眼见已是穷途末路,遥想此生,却是大业未成,心灰意冷之下,问天罪责,怒喝天道不公。
话音刚落,便也是像今日一般,不知从何而来一只白鹿,也是这般通体雪白,无一杂色,鹿角之上更有五彩霞光,只看了太祖和众将一眼,太祖和麾下将士霎间便被白鹿摄去心神。
恍惚之间,七绕八盘之下,已身在折山之外,等到众人醒过神来,白鹿早已没了踪影,太祖这才侥幸逃得性命,方有日后的大甘。
据说太祖立国之后,也曾数度派人前去折山寻找白鹿,前后数年,鹿是找到不少,只不过没有一只白鹿,也不曾找到太祖所说的那条山道。
时过境迁,折山依旧,这白鹿赐福也就流传了下来。
参知政事鹿远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白鹿磕起头来,掷地有声,顾不得仪态,喃喃自语,却是在说天降祥瑞于大甘云云。
万隆帝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淳亲王李承烨,难掩心中狂喜之情,略有些急迫的说道:“承烨,这……”
李承烨望着十丈外的白鹿,眼中异彩连闪,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场中不乏文才武略的才子佳人,也不少猛将悍卒,只是谁也不敢妄动,尽都细声细气,轻手轻脚,深恐惊扰了白鹿。
李落仔细端详白鹿,心中有几分狐疑,只是不便明言,看着众人这等虔诚模样,李落无奈苦笑,若是靠一只白鹿就可得庇护,天下该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白鹿喝了几口水,仰起头静静的望着场中诸人,眼前数百人踪,白鹿也无惊惧,依旧我行我素。
两只白鹿一大一小,一雄一雌,雄鹿鹿角虽无五彩霞光,但也是毫光毕现,日光映照之下,晶莹剔透,似与白玉精雕细琢出来一般无二。
鹿远贵语无伦次,断续的说道:“天意,祯祥之象,一雄一雌,这不正是向圣上和云妃娘娘赐福么?”
鹿远贵说罢,身后众人皆都随声附和起来,恨不得挖空书中文字,恭贺万隆帝与云妃娘娘福禄寿齐,大甘江山千秋万载,皆都争先恐后的媚献,便是皇族中人亦不例外。
万隆帝心花怒放,如此盛事,只怕除了太祖李夏外,再无一人遇到,难道上苍是要自己成就不世功绩,万年传颂?
万隆帝想及此处,话语之中也微微显出一丝颤意来:“朕该当如何?”
文臣武将,皇族权贵,实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反正不能如方才一般弯弓射杀便是了。
便有人依着书中记载,进言万隆帝,行求福之礼,祈上天眷顾。
万隆帝听罢,略有踌躇,只听身旁辽王李承恕低声说道:“皇兄,白鹿赐福,既是仙家灵物,它该到皇兄身边吧?”
万隆帝心中一动,扫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辽王言之有理,这白鹿是神赐灵兽,是该到朕身边来,不过既是天神接引,朕也不能怠慢与它,朕和云昭仪过去,若白鹿不走,那便是朕的福缘,倘若反之,也是朕恩泽不厚。”
说罢长吸了一口气,向着白鹿缓缓走去,云妃一旁相伴,落下半步之距。
场中鸦雀无声,众人提心吊胆的望着白鹿,暗暗祈求这白鹿千万莫要跑开。
突地一匹战马打了个响鼻,惊出场中众人一身冷汗,马旁的禁军将士吓得面无人色,险些跪倒。
白鹿闻声,动了动耳朵,看了战马一眼,万幸并无受惊,颇是好奇的瞅着缓步而来的万隆帝和云妃二人。
万隆帝踏前一步,便似踏在场中众人心上一般,牵魂惊魄,万隆帝亦是紧张不已,掌心之中一片汗水,云妃却是一脸坦然,无忧无喜。
万隆帝走过五丈,众人看在眼中,却和五里之遥不相上下,仿佛都能听见旁人心跳如雷的响声。
不过却非是人人如此,若是留心些,自也能看出不少人眼中的炽热只是装出来的罢了。
万隆帝又再踏前几步,离着白鹿不过三两丈之距,白鹿抖了抖身,并未离去,确是不惧生人。
万隆帝按捺不住心中狂喜之情,喜上眉梢,眼看便要触手可及,异变突起,一道圆月之光,自万隆帝身后飘了过来,绕过一个弯弯的弧线,罩向白鹿。
万隆帝愕然止步,不知越过自己的圆月是何物,只听身后传来宫中九卫数人狂喝之声:“尔敢!”
九卫之中一叶障目胡小一,朝三暮四段成章,五五分成许不羁,还有六根清净掌空和尚,齐齐出手,一对如意环,一把丹青扇,一根软鞭,一双肉掌,将出手之人卷入排山倒海的招意内劲之中。
圆月还不曾回转,招已及身,出手之人未动,身旁突然亮起一道碧幽剑光,如萤火逐月,寒星半点,穿过胡小一的如意环,直奔咽喉要害而去。
胡小一吃了一惊,剑尖之上寒气先声夺人,刺入咽喉血脉之中,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急忙脚下借力,倒飞而出,双环外扣,欲将长剑锁在如意环下。
只是运劲之时,环中已空无一物,无处泄力,震得胸口阵阵发麻,一口内劲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