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浦一滞,李落沉声说道:“玄丝上下定住,用相思割开,云将军,你和宋将军一起,我和鲁将军,先定两根倒刺,蒋老,起出倒刺。”
“好,”众人齐声应道,李落和云无雁接过玄丝,依宋子轩之前行事,将玄丝绕过倒刺,上下定住,宋子轩取过相思,几人瞧了过去,比之玄丝细微不知几许。宋子轩望了李落和云无雁两人一眼,道:“大将军,云将军,小心些,相思很是锋利。”
两人点了点头,伏下身子,与宋子轩和鲁谋两人各自分开,缓慢加劲,割开倒刺,一刻之后,倒刺应声而断,李落和云无雁初试相思,俱被相思割破了手,云无雁讶声说道:“这相思,果真是件异物。”
蒋浦喝道:“子轩,再探。”
宋子轩一怔,沈向东向刘策微一扬首,两人上前接过相思,沈向东道:“宋将军,时日无多,你们快些定住铠甲,老夫和刘将军割断余下倒刺。”
帐中众人无人得闲,李落四人取过玄丝和相思,一边以玄丝缚住倒刺,一边用相思割断。
宋子轩与鲁谋凝神探得倒刺,便即用玄丝固妥,冷冰长剑如鬼斧神工,碧芒幽幽,恰恰破开铠甲,却不曾伤到无名女子分毫。
蒋浦与何医两人着手取出倒刺,度小月也未得一丝闲暇,与楚影儿、呼察冬蝉擦拭无名女子身子,露出倒刺入肉之处,帐中一静,只听得蒋浦几人急促的呼吸之声和间或传出的铠甲迸裂的响声。
初时几人还稍见生疏,数刻之后,便各自熟络起来,出手或如急电,或稳如磐石,不过也是耗费了大半个时辰,才将女子胸背处的铠甲尽数取下。
除却前胸之处的八根倒刺。背部亦有四根,难怪当日这无名女子与李落同行之时,从不曾见她倒卧歇息,最多也不过是靠在一旁。稍稍小憩罢了。
蒋浦已无暇念及此术凶险,与何医两人小心翼翼的挑开血肉,尚需探得刺勾朝向,万幸受术之时年岁渐长,这刺勾尚且不算太过深入血脉。
取下倒刺之后。蒋浦便依鬼老医书所载,用岐黄散冲洗伤口,何医在一旁以野羊肠为线,将伤口缝合起来,度小月端过蒋浦备好的塘荷脂,敷在女子伤口之上。
莫论这塘荷脂极为稀罕,便是蒋浦依法炼制的地生丹、化血散和岐黄散,也俱是添加了不少珍惜药材,此番医治,着实耗费了众人不少的心血。
幸是宋子轩打制了别具匠心的术台。省了众人不少时光,李落几人取下女子背部铠甲之时,不曾耽搁蒋浦二人,便是如此,前后近一个时辰才勉强除尽,蒋浦何医两人也不过拿出了六根倒刺,术台之上尽数被鲜血染红,无名女子呼吸之声已渐闻杂乱。
沈向东看了李落一眼,沉声说道:“再这般流血怕是撑不到取下脖颈处的铠甲了。”
李落嗯了一声,疾声说道:“蒋先生。先行换血。”
蒋浦看了无名女子一眼,转头对度小月喝道:“取血来,快。”
这换血之术也是鬼老书中所载,借溶血之法得他人可用之血。取出之后,以鹿肠为管,混入受术之人血脉之中,增补血气。
此法大违常理,更是有悖人伦,便是李落和蒋浦诸人。未得这万里闲云之前,也从不曾听闻。
蒋浦本是不愿,不过鬼老医书之中明言,医者,解天下难解之症,创天下可创之术,救世间当救之人,细想之下,也自顿悟,救人为上,颇有几分破而后立的意味。
军中不乏轻生死的将士,蒋浦欲施换血之术,不少将士自荐而来,愿助蒋浦一臂之力,反倒不曾遇到疑难,几日之中,便依法找到可换之血,施术之前,俱已备妥。
此时见无名女子血气溃散甚巨,蒋浦急忙令度小月引沙鹿肠衣,将以溶血之术筛选出来的可用之血渡入无名女子体内,血一入体,帐中众人猛然一滞,手中皆是一顿,定神望向只闻喘息之声的无名女子。
半刻之后,冷冰眉角一扬,李落疾声喝道:“溶血之术有效,我们还需要再快些。”
蒋浦闻言大声说道:“大将军,老朽分不得心,余下几处你和沈先生自行决断。”说完便与何医专心取出女子体内的倒刺。
度小月边是将伤口止血,一边尚要留意换血之术,不过数刻,已是娇喘连连,幸得有呼察冬蝉从旁相助,稍稍透过几口气来。
呼察冬蝉轻功不凡,咫尺之间飘忽腾挪颇有独到之处,便是紧紧盯着冷冰手中的长剑的楚影儿也被呼察冬蝉的身法所引,不免多看了几眼。
只是还不待细查,就听得李落沉声喝道:“云将军,灌力足少阳胆经,楚姑娘,内力入手太阴肺经,沈先生,刘将军,封三阳三阴经,倘若云将军和楚姑娘内力不济,即刻出手接过,冷公子,断开腕肘肩三处铁链,宋将军,定铠甲。”
“是。”宋子轩应了一声,话音未落,长剑先至,宋子轩骇了一跳,退开了一步,再望过去,几处铁链俱已被冷冰斩断,只是却不曾看到剑从何处,也不曾瞧见是何处的铁链先被斩断。
宋子轩倒吸了一口凉气,压下心中震惊之意,急忙和鲁谋上前绕过玄丝,定住女子手臂处铠甲。
以内力游走习武之人经脉之中,风险极大,好在先行服下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