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决不淡定了,瞬间将借运、复仇、查清车祸真相的事扔到了天涯海角,兴致勃勃地打起精神,问何芳。
“我要怎么和他相遇?
“是他会来找我,还是我要去找他?”
“这个……我也说不准呢。”何芳很实诚,看到多少信息就说多少信息,“但我想,多到外活动活动总归没错。要是天天在家里窝着,缘分该怎么找上门?”
顾从决觉得芳姨说得对。
他们没聊太久,因为向于延来电话了——在顾从决偷溜了快一个半小时后,那对不靠谱的爸妈,终于来“反馈”了!
“顾、从、决——!”
天下所有孩子都怕同一件事:你妈喊你全名。
顾从决虽是比较不一样的孩子,但在十五年的朝夕相处下,他还是逐渐被亲妈的恐惧支配。
“臭小子,你到底溜去哪了?为什么不在你爸身边好好呆着!”向于延又气又急,“真嫌你爸妈活的时间太长是吧?我们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顾从决急忙将手机拿远,明明没开扬声器,却还是能听到向于延的怒吼声。
“妈、妈,”心虚又不擅说谎的顾从决,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我同学突然找我喝下午茶,我就……”
“找你喝下午茶你就能偷跑了吗?”向于延气得牙痒痒,“你好歹跟你爸说一声吧!那片场那么远、那么靠近荒郊野外,你一个人行动被绑架了怎么办?”
顾从决摸了摸鼻子,心虚地听着。
他心想我都十五岁了,体格健全的,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被绑吧?
“你现在在哪?赶紧给我发实时定位,我叫人过去接你!”
“我、我已经回朝安了,现在就动身回家。”顾从决被亲妈训得,说起话来都磕磕绊绊。
他和芳姨约定好保持联系,有空再见面细聊。他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想询问探讨的,但碍于向于延的威严,他实在不敢拖延回家的时间。
没让芳姨过问明细,顾从决爽利地将账结了。他认为芳姨没收他的酬劳,这趟过来是“义务劳动”,他就有必要主动买单,不能让芳姨出力又出钱。
芳姨因此给他取了个新的外号,叫他“绅士小先生”。
临走前,何芳叫住他,给他提了个建议:“小先生如果担心家长生气,可以买点小礼物赔罪。家长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不会真发火的。”
顾从决看了看旁边的sdp商城,觉得芳姨说得非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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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打车的孙小少爷不同,沈言星是搭乘公交和动车前往市区的,速度差了顾从决好多。
加上对市区方位的不熟悉,他懵懵懂懂地找了一会,才终于来到sdp商城的二层。
放眼望去,这里全是奢侈品门店!鲜少进市区的沈言星激动不已,像观光客一般放缓了脚步,东张西望地四处打量。
转悠转悠着,他来到了想买手链的奢侈品门店。最近正值新品发售前的淡季,线下门店客人寥寥,sales们也都懒懒散散,提不起精神。
沈言星很有礼貌地走进去,向店员们问好:“你好,我想请问有这个款式的手链吗?”
他从手机中调出一张商品图,亮屏幕给销售们看。
手链在官网上的定价是 5700元,相对该品牌下的其他奢侈品而言,手链算得上是非常“平价”了。平价得普通人既会觉得贵,又会觉得不是遥不可及。
沈言星好久之前就相中了这条手链。去年年底高秋梅的公司开年会时,带了沈言星过去蹭饭,饭局上,有个同事阿姨一直在炫耀这个品牌的手链和项链。
不仅炫耀,还借机暗嘲高秋梅“没钱”、“带着个拖油瓶没前途”等等。沈言星当时没作声,吃得开心当听不见,心里却是记了笔仇,一直较真到现在。
他觉得不过就是几千块的手链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走着瞧,他一定要让小梅姨也戴上同品牌的手链!
同事阿姨那条是四千块钱,所以他特地挑了一条更贵的,五千七百块!算上群演多算的那份钱,他说不定还能再买个几百块的小发夹!
“请问这个款式的手链,有货吗?”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沈言星怕店员没听清需求,笑着又问了一遍。
他天真地以为奢侈品和寻常商品一样,有钱有货就能达成交易。
一个sales扫了沈言星一眼,朝天白眼道:“没货。”
“啊?”
沈言星诧异,走进了一步,想看看门店的柜台。
“真的没货了吗?你根本没看图片,也没核对啊,怎么就知道没货了?”他也还听不出sales推脱的说辞。
“小同学,你知道这儿是哪吗?”那名销售优越感十足,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解释道,“这里是卖奢侈品的,不是卖文具纸笔的。你想买手链送女同学,可以去精品店找找,二十块一条的多得是。”
听到这里,沈言星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瞧不起了。
“我能精准地找出商品图,也两次向你们询问,说明我当然是知道你们卖什么的!”沈言星气得握拳,说话的语气还是保持克制,“我是进来买东西的,不是进来讨饭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