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衣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要干什么?小庸医,我警告你,你可别乱来!”
顾清黎把手举到柳拂衣的脑袋上,小手一松,新鲜的泥土直接砸了柳拂衣一脸。
“别怕,我来帮你入土为安……”
“呸,我不用,你走开!”
顾清黎已经彻底的醉迷糊了,听着柳拂衣的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这……曝尸荒野肯定是不行啊,要是有人路过,吓到小孩子怎么办?即便是吓不到小孩子……吓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柳双刀在一旁一个劲儿的点头:“小友心善,等我给他念一段金刚金,超度、超度。”
“好……柳大叔仗义。”
柳拂衣:“……”
片刻之后,柳双刀坐在一旁,抱着长刀喋喋不休。
顾清黎刚开始蹲着挖土,后来腿麻了,就坐着挖土,专门对着脑袋埋。
慈心堂里的下属们会轻功的用轻功,不会轻功的搬梯子,一个个齐刷刷的趴在了墙头上。
“鹅鹅鹅,真惨啊!”
“是啊,好惨啊,土里还有一只无辜的小蚯蚓呢,都爬到楼主头发上了,嘶……”
“咔擦、咔擦。”
柳双刀正念经,看到顾清黎挖出来的土里还有条小蚯蚓,连忙提醒:
“小友,那有一条单纯……无辜的小蚯蚓,莫要杀生啊!”
泥土不断落在脸上,柳拂衣沉着眸光,浑身的寒毛都要炸开了,再听到有蚯蚓,直接不管不顾的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小庸医,好,你很好,你别等我站起来!”
两人却对柳拂衣的话充耳不闻,仿佛他真的是个死人。
顾清黎小心翼翼的将蚯蚓捏起来,将其送回到了泥土里,对着柳双刀灿烂一笑。
“柳大叔……你心地真善良……”
“哪里,哪里。”
柳拂衣听着两人又开始互相吹捧,只觉得心脏上像是坠了块秤砣,累的心疼。
顾清黎坐在上,看着小蚯蚓努力往土里钻,看了片刻之后,就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愣愣的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发呆。
柳拂衣费力的吐干净了嘴巴里的土,扭头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由得眉心一紧。
“怎么了?我这被埋的还没有生气呢,你这埋人的就不开心了?”
酒劲儿上头,顾清黎摇晃了一下脑袋,抬手按住了他的脑门,让他在土里躺好。
“别闹,烦着呢。”
柳拂衣越发的不悦起来。
“告诉我,你烦什么,我帮你解决一下。”
顾清黎扭头看了柳拂衣一眼,不由得哼了一声,闭着嘴不应声。
“你告诉我,我肯定能帮你解决。”
顾清黎抬头看了看天空:“你瞧,天上的星,像不像是在眨眼睛?”
柳拂衣不明白她的话题怎么转移的如此之快:“瞧着倒是挺像的。”
顾清黎嫌弃的看了柳拂衣一眼,慢吞吞的开口:“星星都知道眨眼……你吹牛的时候,怎么眼睛都……不眨一下呢?”
半夏整理完脉案和各类药材赶了过来,看到坐在地上的顾清黎,连忙跑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掌柜,您这是怎么了?”
她神色戒备的看向了柳双刀,这人是谁,什么时候来的?
顾清黎摇晃了一下脑袋,看人都快要重影了,抬手拍了拍脸颊,声音软糯的开口。
“我好困。”
“我带掌柜回去休息……”
柳拂衣咬着牙坐起来,他研究各种毒药多年,身体对麻药有了抗药性,才让他能这么快的动弹,抬手就要去抓顾清黎。
“小庸医,你给我站住!说,到底谁让你不高兴了?”
顾清黎迷迷糊糊的靠在半夏身上:“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从哪来?燕子说,管好你自己!”
半夏着急的满头是汗,一个精神不好的倒霉蛋,一个背着砍刀的醉鬼,好危险的!
掌柜,您不要和这样的人说话啊!
“掌柜唱的真好听,快走,咱们回房间里唱!”
柳拂衣愣了片刻,随即心中的怒火越发的旺盛。
“小庸医,你给我站住!”
竟然不相信他?
半夏脚步不停,带着顾清黎快步回了房间。
柳拂衣本想追过去,却不料被柳双刀直接抬脚绊倒:“还没有……超度完呢!”
“师父!”柳拂衣体内还有麻药,这会儿一下子摔了个结结实实,恼怒的回头低喝一声。
柳双刀长叹一声,无比深情的开口:“你我阴阳两隔,师徒情谊已断……”
柳拂衣额角直跳:“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别看着地上的那只蚯蚓?”
这一耽搁,半夏已经干脆利落的锁了门。
柳拂衣干脆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算了,真的心累了。
顾清黎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头痛,想起了昨天喝的酒,连忙拿出一颗解酒丸吃了下去,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等等,昨天喝酒,是和柳大叔喝的吧?
他人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