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五看到顾清黎的动作,反应异常激烈,不管不顾的便朝着她冲了过去。
半夏生怕他打扰到了顾清黎,拎起手边撑门的棍子,一下便将人给砸在了地上。
孙掌柜看到这一幕,立刻在旁边高声叫嚣。
“刘大人你可都瞧见了,这千金堂实在是太过不像话了,您还在旁边站着呢,千金堂就公然伤人,这背地里,指不定如何草菅人命!”
刘管事立刻吩咐身边的差役:“来人,还不快把那个大夫青礼和侍女一并给扣押了!”
昭钰郡主和季夫人连忙出声阻拦。
“刘大人,青大夫已经说了有办法自证清白,大人等一下又何妨?为什么这般火急火燎的,像是着急要关了千金堂一般,难不成刘大人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三皇子掌管着医师署,这刘管事平日里可是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全然就是三皇子手底下的一条狗,如今这济世堂又掺和了起来,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里应外合,要对付千金堂呢。
刘管事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神色:“昭钰郡主,您的身份尊贵,有安亲王庇护,又得太后喜欢,不过这朝堂上的事情,可历来容不下女子插手,下官奉劝郡主不要多管闲事,免得给自己招惹了什么祸患!”
“你……”
昭钰郡主满眼的怒火,正想要在说什么,突然听到周围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
“啊!诈尸了!”
众人连忙看去,只见顾清黎正将银针从那名妇人的脑袋上取下来,而后又给她喂进去一颗药丸,下一刻,那名妇人的胸口骤然有了起伏。
顾清黎扶住她的肩膀给她侧了侧身,紧接着那名妇人便剧烈的呕吐了起来。
“鬼啊!”
围观的百姓被吓坏了,纷纷叫嚷着后退。
昭钰郡主等人也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背发凉。
受惊最为明显的便是那个钱五,此时他跌倒在地,面容扭曲、毫无人色,不断的向后爬着,身下一滩水迹晕开,竟然直接被吓尿了裤子。
“不,你别过来,不是我害了你……”
顾清黎眸光锐利的看向了钱五。
“钱五,你方才不是还口口声声的敬重自己的娘子吗?还尤为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人已经活过来了,你怎么反倒如此害怕?”
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那妇人缓缓的坐直了身体,只不过,她发丝披散,脸色青白,模样比恶鬼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围的惊呼声越发的响亮,甚至有些胆小的已经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你别过来,你别看我!”
钱五疯狂大喊,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
孙掌柜也同样被吓得不轻,不过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转头看向一边脸色苍白的刘管事。
“刘大人,这明显是那青礼装神弄鬼,说不准是背地里使用了什么厌胜之术,朝廷有令,明令禁止使用这些诡秘手段,身为朝廷的父母官,您可一定要压下这股歪风邪气才是。”
刘管事勉强稳定住了心神:“来,来人,快些把那个青礼抓起来!”
周围的差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人胆敢上前。
顾清黎将手帕递给了一旁的半夏,目光平静地在周围一扫,面上带了一丝疑问。
“刘大人、孙掌柜,二位一个是医师署的管事官员,一个是济世堂的掌柜,难道连人究竟是死是活都分辨不清吗?这位夫人活得好好的,怎么到了二位的嘴里,就成了所谓的厌胜之术、诡秘手段?”
刘管事被惊的满头冷汗:“什么活得好好的,她分明已经死了!”
“死了?从始至终,大人连靠近都不曾,怎么就确定这位夫人已经死了呢?还有济世堂的两位大夫,你们刚才要帮着钱五做证明,可是亲自查看过这位夫人的,怎么,如此有名的两位大夫,也是连活人和死人不分吗?”
被顾清黎的目光扫到,济世堂的两名大夫不由得一阵瑟缩。
他们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甚至还听命在那罐面膜里面动了手脚,那妇人本应该必死无疑才对,怎么可能中途又活过来了呢?
“这……这……”
此时,慈心堂的齐大夫挤上前来。
“各位大人,我也是大夫,让我来瞧瞧这位夫人的情况。”
他快步上前,根本不经刘管事的允许,便直接给那名妇人诊了脉。
“脉象虚弱,五脏六腑受损,这的确是白澒中毒的症状,而且看这量,应该被灌下去不少啊。”
齐大夫也颇有名气,周围的百姓听到他的话,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齐大夫,你说被灌下去白澒?这女人不是用了面膜才中毒的吗?”
“那装面膜的罐子小小的一只,即便都用来装白澒,涂抹在脸上,也顶多是烧毁了皮肤,怎么可能直接将人给毒死呢!”
顾清黎露出了一抹赞赏的神色:“齐大夫医术高超,多谢您仗义执言。”
齐大夫对着顾清黎拱手行礼,眼神之中满是赞叹之色:“还是比不过小神医,不瞒你说,刚才我也在外面看了半晌,可自始至终没有发现这位夫人还有救,老夫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