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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言师妹你这么快就能打通剑阵上来。”

——更准确地来说,言落月其实没有打通剑阵,她一直是被打的那个。

不过,谁在乎这个!

两人并行了一段路后,言落月随意找了个话题。

“我江师兄他……”

一听到江汀白的名字,元飞羽瞬间恢复了先前生机勃勃的模样。事实上,他差点没当场跳起来。

元飞羽条件反射般答道:“我会比江汀白更强的!”

言落月忍笑忍得辛苦:“是,小元师兄确实厉害,我也没说小元师兄比江师兄弱……我只是想问,江师兄他,从前也来过剑峰吗?”

“……”

不知为何,元飞羽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他用一种十分微妙的眼神,盯着言落月看,仿佛她背后正站着江汀白的影子似的。

“……小元师兄,你为何这样看我?”

言落月甚至亲自回头看了一眼,确认自己身后没有人。

她莫名地冲元飞羽摊了摊手:“难道江师兄从未上过剑峰吗?”

但江汀白可是个纯种的剑修啊。

剑峰有着这样得天独厚的教育条件,就算江师兄不是剑峰门下,也不妨碍他过来蹭课嘛。

元飞羽开口,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并不明显的幽怨。

“近百年前,江汀白曾经来过。”

言落月咀嚼着这个令人玩味的时间点:“近百年前……”

“对。”元飞羽幽幽道,“和言师妹你一样,江汀白第一次来剑峰,就打通了我们的剑阵……哦,对了,那时江师兄只有筑基初期修为。而且特别巧,被打通的剑阵,就是言师妹你刚刚闯过的、金丹期的那座……”

言落月:“……”

这一刻,她忽然对元飞羽的哀怨心领神会。

轻咳一声,言落月寻了个方式转移话题。

她手指左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巨碑的碑背,同元飞羽请教道:“小元师兄,那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为何,一提起这个话题,元飞羽的气场竟然更加低沉。

他一字一顿道:“那是,大道青天碑。”

“哦,我知道!”言落月骤然反应过来,“学堂上课的时候,有先生讲起过这座剑碑。”

大道青天碑,因碑身上以剑意铭刻“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之句而闻名。

碑上的剑意浑雄独特,据说是剑祖昔日临瓶颈处,深感困苦不得出,于是以剑锋描绘。

从它立在归元宗那一日起,至今已经供人瞻仰数万年,剑意也未淡去一丝。

因为碑上记录,是剑祖在瓶颈期刻下,所以碑文上的剑意不但杀意毕露,而且沉郁顿挫。

修为较低的修士站在碑文前数丈之外,就会被外放的剑气当场压得晕死。

剑峰弟子观想此碑时,往往以“一尺”为量词。从十丈之外起,每往前进步一尺,都可留下一个记录。

据说,剑峰之中最优秀的弟子,不但可以无视大道青天碑外放的威压,接近碑文,而且还能在大道青天碑上留下一道剑痕。

就像是元飞羽之前的自我介绍——他说,他能在大道青天碑上留下三尺深的剑痕。

光凭这一剑的威力,即使纵览整个剑峰,小元师兄也必定是年轻弟子里的佼佼者。

言落月将上述语言组织了一下,比较文艺地夸奖了小元师兄。

本来她以为,以元飞羽的傲娇性格,一定嘴上说着“这不算什么”,眉目却会忍不住飞扬起来。

然而,出乎言落月的意料,听到这番夸奖后,元飞羽只是非常勉强地扯了下嘴角。

“这不算什么。”

他语气里没有一丝自豪之意:“比起江汀白,我还只是……”

嗯?莫非,江师兄也在大道青天碑上留下过刻痕吗?

很有可能。

据小元师兄说,近百年前,江师兄从金丹剑阵一举登顶。那么他也可能顺便领悟了大道青天碑的内容,在碑上留下了自己的剑痕。

——对了,近百年前。

江师兄口中“无意毁坏了宗门重要物件”的节点,是不是也在近百年前?

言落月眨眨眼睛,心中升起一股微妙的预感。

很快,她就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想。

言落月面上若无其事,口吻没有一丝波澜地问道:“哦,就是江师兄被处罚了一百年的那件事?”

元飞羽磨了磨牙:“对,就是那件事。”

言落月十分惊讶:“江师兄居然毁坏了大道青天碑?!”

当年的江汀白,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吧。他能接近碑身,就已经很让人意外了,居然还能将其毁坏……江汀白是怎么做到的?

元飞羽深深地吸了口气,表情竟然带着一丝不甘的哀怨:

“倒也不能说毁坏……但他还不如毁坏了!”

要知道,几乎所有剑修弟子,在第一眼看见大道青天碑之时,都会感觉到一丝“吾生而有涯,学而无涯”的厚重。

他们在那层困锁的剑意里,承受着层层压力。

就像是人们会用砥石磨砺剑身一样,剑修们也以前辈的剑意来磨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