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顶找避风的地方悬空而盛,自此之后就再也不用打理,直到石棺风化损毁,换成后来死人的石棺。”
“僰人悬棺?”李落眉头微微一皱,这个习俗听上去很耳熟,似乎在哪本山川异志中见到过类似的记载,只是一时半刻有些想不起来了。
“僰人悬棺?呵,听起来也不错。”灵河平淡的应了一声,道,“僰族居于高山之巅,躲避虎狼战乱只是其一,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才是我们僰族人不得不远离世人目光的缘由。”
李落目光微微一紧,隐约猜到或许和灵河河岸的惊魂一瞥有关联。果然,就听灵河淡淡接道:“其实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在我们僰族,刚出生的孩子不分男女,就像你看到的我的样子,到了成年的时候,所有的僰族人都可以选择成为男人或是女人,一旦择定,从成年之礼后一直到死去,就不能再变了。”
李落倒吸了一口凉气,瞠目结舌的看着灵河,灵河脸色平淡,说不上来是疲惫还是嘲讽,总归有点意兴阑珊的意思。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纵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是这般造化之功我还是首次得闻。”李落赞叹道。
“造化之功?天下间能这么看待僰族的人少之又少,都将僰人视为异类,更有甚者不把僰人当成人,反而在许多年前围捕猎杀,视之为洪水猛兽,几乎将僰人赶尽杀绝,如果不是僰人先祖弃了故地,藏身于高山之巅,如今这世上哪里还会有僰人存在。”灵河冷冷说道。
李落赧然无语,当日河畔所见未尝没有恶心惊诧之意,不过转瞬就被李落压了下去,再之后很快李落便已释然,但众生百相,李落不过只是一个人而已,总归不少了别人将诸如灵河这样的僰人视为异类,流言蜚语只是平常,围捕猎杀也不出奇,而且李落很明白的知道自己的释然未尝不是因为灵河的显赫身份和那一张清秀好看的脸庞,换个人,李落自忖绝难这么容易就释怀。
李落见灵河神色略显低落,随即岔言问道:“你……还未成年?”
灵河瞟了李落一眼,冷冷说道:“怎么,不像?”
“那倒不是。”李落展颜一笑,接道,“你们僰族人多少岁才算成年?”
灵河脸上闪过一丝怒容,李落打了个哈哈,转言问道:“这到了成人之礼,恕我孤陋寡闻,你们僰人如何定夺雌雄呢?”
“哼,不难,你们大甘不是有宫刑阉割和幽闭吗,想当男人的受幽闭之苦,想当女人也简单,割了就是。”
灵河说的轻描淡写,但李落却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尤其是下半身,突觉冰凉刺骨,好似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李落打了个寒颤,没有问灵河打算到了成年之时择人为男还是为女,但不免心中有些奇怪,按理李落与灵河并无深交,飞鹏堡受雇于李落,那便是灵河的金主,除此之外就万幸悬在李落头上的五万两黄金悬赏不是灵河的生意,虽说早前在鹿野那伽两个人也算有过命的交情,但前后不过数日,远远还到不了推心置腹的地步,这般秘闻,如果李落没有猜错,就是飞鹏堡中同来大甘的天字高手也不知道,但,灵河却将这件事告诉给了李落,由不得李落不心生怀疑。
无论如何,事关僰人的千古奇闻的的确确引去了李落大半心神,一时间忘了身外的成天花圃和鹿野那伽。
吃了几枚地朱果,李落凝神思索,想的最多的是鬼谷老人当年口述的续命一术。位列瞒天十术之一,尽是些草木虫蚁的药性,所以当初李落听的时候最疏忽的就该算这续命一术,虽说李落的记性不差,可惜没有用功,倒是记得有草木本一百一十三种,虫兽四十七种,名目大致能记起来些,究竟是哪个恐怕要等见了实物才能回忆起来。除了这些,鬼谷老人应该还讲了什么,印证眼下境况,该是很重要的事,但李落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这倒也不怪李落,当初口述瞒天十术的时候,就连鬼谷老人对续命一术也没有怎么在意,恐怕在鬼谷老人心中,李落位尊权重,日后用到续命一术的机会微乎其微,不曾想竟然当真用上了,而且还是眼下这般要命的时候。
就在李落苦思冥想的时候,忽然灵河拍了拍李落肩头,压低声音说道:“有动静。”
李落一震,忙不倏抬头问道:“哪里?”
灵河轻轻吸了一口气,指了指身侧的迷雾,李落定睛望去,不由自主的呼吸一重,就见鹿野那伽山下的迷雾之中出现了一双眼睛,白茫茫的眼珠子,似降了霜一般,死气沉沉的看着李落二人。就在李落和灵河盯着那双眼睛的时候,雾忽地卷了一下,从那双眼睛前呼啸而过,等散去了些的时候,那双眼睛也不见了。
李落和灵河心中皆是一冷,再无二话,接着赶路,而且都用上了轻功身法。如果这些迷雾都源自雪原那侧,李落不信这片雾能罩得住整座鹿野那伽山。
奔行了不知几个时辰,李落和灵河皆已额头见汗,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错觉,靠近鹿野那伽一侧的雾虽然没有变浓,但似乎流转的更快了,变幻不定,好似这雾气竟也变得暴躁起来。李落心中一沉,大抵上也猜到了极北荒原不会任凭两人如闲庭信步般游赏其中,只是没料到率先发难的竟然会是鹿野那伽的雾。
就在鹿野那伽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