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曾想竟然是一位女子,不知道会是什么人。
李落看了钱义一眼,钱义忙不倏回道:“大将军,这件衣裳既然是个女人的,还是大将军收着吧,末将一身臭汗,莫给人家弄脏了。”
李落暗自失笑,若是如此早该脏了,还会等上这些时候。钱义只是不愿收着一个女子衣衫,免得被营中袍泽弟兄知道了取笑。
“也好,我先收着吧。”李落轻轻一笑,收入怀中。三人抬眼望去,惨死的乡民已悉数安葬妥当。
“走吧,我们一起过去给他们烧一炷香。”李落轻声说道。
墓很简陋,生死见的多了,入土为安就好,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对营中将士而言生离死别几乎和一呼一吸一样平常。
墓旁也没有旁的装饰点缀,只有将士从山里捡来一块平整大石,上面刻着几个字:无名村三十八乡民之墓,落款写着大甘北征将士谨立。
香还没有燃尽,将士们各自一揖,让这些孤魂野鬼早去轮回。李落静静的站了片刻,转身离开了这里。
众将士在村子里歇了歇脚,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众人便整装待发。谢小石和营中几将仔细分辨,查找流寇离去时留下的蛛丝马迹,虽是已过了三两天,但还是找到了凶徒离去的踪迹,谢小石闻香辨形的功夫的确有独到之处,还是先闻到了军中诸将都不曾察觉的血腥气,而后才又发现了地上极浅的足印和折断的树枝。
李落暗赞一声,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不知凡几,不知道谢家的辨香之术比起当年在屏山之中追杀自己的高手相去几何。
众将辨明方向,回报李落。钱义唤来为众将引路的林山县猎户,猎户瞧了瞧方向,这条路是直上十堰府的捷径,不过路途不甚好走,身手矫健的将士步行不难,但战马通行不易,要耽误不少时日。
李落沉吟片刻,与诸将商议一番,留下三十名将士候在这里,待身后大队兵马过来之后换另一条路北上,李落率余下两百余众将士沿此路北上,追杀祸及林山县百姓的行凶恶徒。
如此兵分两路,李落率众继续赶路。山里的四季变化更加明显,不少树叶已经变了颜色,像一幅多彩的山水画。清晨时分山里还有雾气,但不是很重,如同一条条白色的绸带环绕在山林之间,便将这山水真容从缝隙中漏了出来,很是动人。
山路越来越难走了,已经无路可寻。听猎户说起,林山县境内群山环绕,几乎没有平川。群山之中一共有十一座最高的山峰,山峰之下就是层峦叠嶂的山脉,彼此首尾相连,其中奇珍异兽还有各种各样珍稀的药草数不胜数,不过都是生在险峻之地,常人难以踏足。顺着眼前这条路再走下去便是其中一座,当地人称之为鹿跳岩,据说是山中有一块巨大无比的岩石酷似山鹿跳跃之相而得名,险峻非常,在林山县也排得进前三之列,当地的猎户和采药人也很少去。
平处还有猎物,但草药可就采的差不多了,如此一来,每年里都有人犯险进鹿跳岩,不过能平安回来的也不过六七成而已。
好在此行众将皆是营中身手不凡之辈,山路固然难走,但也不算难以前行,有惊无险,不过比起这个不会武功的猎户来说,攀山越岭的确还差了些。
山势越来越陡峭,林子也密了起来,有时候连落脚之地都找不到。众将士轻装简行,走了这些时候,身上的衣服都被树枝刮破了好些口子,颇显褴褛。不过逃窜入山的凶徒踪迹也越来越明显了,想隐藏都难。只是还要留意不能被前面的草海残兵发现了,这种境地,倘若设下埋伏,就算李落也没有信心能及时察觉出来。
引路的猎户很是惊讶,此行众人连同自己在内,多多少少都有被树枝灌木划破了衣裳,唯有那个清秀文弱的年轻人安然无恙,非但没有劳累的神色,而且还帮身边将士背了好多行囊。这些日子下来猎户也和营里的将士都混熟了,这猎户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壮汉,颇是豪气,与众将士脾性相近,知道李落是这些人的头领,还是个将军,不过并不知道李落名讳。照着猎户的说法,李落这般文文弱弱的模样,在村子里娶媳妇都难,没人愿意嫁给他,不曾想看走了眼,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众将听罢莞尔一笑,只是告诫了猎户几句莫要乱说,李落向来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对这名猎户怎样,不过这样说大甘皇子,就怕猎户知道了下半辈子也不见得能安生。
路上的痕迹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新,离草海残兵不算太远了。众将愈加小心起来,再走了大半天,猎户指着远处一座大山,原来已经到了鹿跳岩。
这座山就是一块巨大无比的岩石,不知道在林山县存在多久了,裸露出来的山石已经泛出青黑之色。高千仞,自上而下几乎寸草不生,只有岩石缝隙里长着几株松树和一堆矮草,在密林处处的群山之中格外显眼。只是众将左看右看也瞧不出有山鹿跳跃的模样,就有人说是猎户记错了名字,让这猎户面红耳赤,非要和怀疑他的大甘将士争个明白才好。还是李落含笑劝解,不知群山真面目,只因身在此山中,也许转过一个山梁就能见到踏山而去的石鹿了。
这一路过来见到了不少草药,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