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王?”
“小福王是这些线索第一个指向的皇族中人,而紧随其后应该还有旁人。”
“行贿之事屡禁不止,时有发生,暂且不说了。这个徐进的通敌之嫌,通的是什么敌?”
“这个就是罪臣在追查的事,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推断王爷的牧天狼军也是徐进资敌的消息之一,只是还没有等罪臣找到确凿证据的时候,随后发生的这些事微臣也没有预料到。”
杨万里微微一顿,低声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牵扯到大甘皇室,微臣不敢贸然惊动朝廷,只有先暗中查访。原想等有些眉目之后再和王爷商量,所以并没有告诉别人,怎知会有这样的结局。”
“为何巡检司和枢密院的日常书案记载都没有这件事?”
杨万里苦笑一声,道:“王爷,这就是罪臣老眼昏花,小福王身死,禁军接管巡检司和枢密院之后,罪臣才发现手中竟然没有关于徐进这个名字只言片语的记载,所有摆在明处的证据竟然不过是和商正衙门一案藕断丝连的一些琐事。
罪臣原本打算兵分两路,一路追查徐进,另一路追查皇族之中与徐进有关系的人。
微臣越查下去,越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徐进好像是个鬼影子,只有名字,但没有这个人。
等罪臣起疑时便传来小福王自尽亡故的消息,一切都太过巧合。
小福王出事之后,从巡检司搜出不少微臣的手谕,恕罪臣愚钝,罪臣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是在什么地方签发下这样的手谕,但白纸黑字俱在,却是多了几个,也少了几个。”
“是追查问责小福王的手谕?”
“正是。”
“多了几个,又少了几个……”李落暗自沉吟,道,“杨大人还能想起巡检司或是枢密院中谁能见到这些手谕?”
“王爷的意思是巡检司和枢密院有奸细?”
“有奸细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不会假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安插在这两司衙门中的。
杨大人,这次的事环环相扣,看似简单,但既要能伸手入巡检司和枢密院,又能算计皇叔,这样的人很难对付,一不小心就回天乏术了,切记。”
“王爷,罪臣明白轻重,小福王身死,明面上是被罪臣逼死的,这件事做不得假,怪只怪微臣有眼无珠,看不清背后的虚实,王爷也不必大动干戈,罪臣有负王爷,但初心未改,如果能以臣一死让背后的人显出踪迹,也算臣死得其所。”
“杨大人稍安勿躁,不到最后一刻,怎能轻言生死!”
杨万里自嘲一笑,喟然叹道:“在牢里这么久,微臣也终于想明白了,可叹当日章大人劝微臣弃案不查的时候,臣还说了几句不客气的话,如今再想,只是臣目光短浅,看不透卓城里的真假虚实。”
李落和颜一笑,轻声说道:“皇上恩准押后七日,这七天里李落一定会想法设法替杨大人鸣冤脱罪,要分生死也不在当下,杨大人,请等我几日。”
杨万里没有推辞也没有言谢,沉声说道:“罪臣多谢王爷,不论生死,微臣不后悔与王爷一番相交。”
李落轻声劝慰了杨万里几句,径自离开天牢。
出了大牢之后,不用李落怎么仔细分辨,就能看见不远处有人影鬼鬼祟祟的转来转去。李落淡然一笑,是时候布局了。
皇宫,月诸湖。
几个人站在井亭边,随意的用手中的点心喂着湖中的游鱼。游鱼五颜六色,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听说玄楼这几天在查宗伯的案子?”纪王李玄郢淡淡问道。
“四哥没有听说么?”十皇子晋王李玄悯轻笑问道。
“听说了。”李玄郢将手中的点心整个抛入湖中,拍了拍手,看着一旁沉默少言的李玄慈,淡然说道,“就不知道玄楼查的怎么样了。”
“个中详情我也不甚知晓,九弟是来找过我,问了问宗伯杨万里的事,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是么?我听人说起玄慈的都卫和都骑两营这些天都有奔波,莫非是玄慈自愿的?”
李玄慈眉头微微一皱,叹了一口气道:“四哥,九弟亲自所请,兄弟一场,无论如何也该帮玄楼一把,四哥可是觉得不妥?”
李玄郢打了个哈哈道:“怎会不妥,玄慈多虑了,换做是为兄也一定会帮玄楼这个忙的。就像七弟说的,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兄弟一场,不管这件事结局如何,能帮上忙的不妨帮一把手。”
“四哥,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李玄悯沉吟道。
“变化?这谁说得准,这件事闹得眼前这般地步,想要善了只怕不易了。”
“杨大人一向尽忠职守,怎会做出这样有失分寸的事?实在是让人想不通。”慧王李玄泽面有忧色的说道。
“五弟觉得这件事背后另有什么蹊跷?”李玄郢平声问道。
李玄泽连忙说道:“愚弟不敢乱猜,只是杨大人这些年所作所为朝廷上下有目共睹,的确是一位良臣,却因为这件事身陷牢狱之中,不免让人有些唏嘘感慨。”
“哈哈,杨万里是一位良臣,难道皇叔就是坏人不成?
皇叔的为人如何我不说你们也知道,福王王府你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