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没有将心中的猜测说给诸将知晓,牧天狼在明,南王府也在明处,如果暗中有人欲挑起两虎相争,大甘这盘棋还要重新落子。
“大将军,这……我们该怎么应对?”时危亦有些手足无措,凝神苦思道。
李落沉默片刻,突然朗声大笑道:“牧天狼自成军之日起向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西府一战,数年成就旁人眼中数十年做不来的事,东府平乱,朝廷下令三月之期,我们只要齐心协力,不也是一样可以做得到?
牧天狼纵横沙场,百战百胜,才能归拢军心,军中袍泽,你我兄弟,就是要做天下人觉得做不到的事。
东海诸岛我们不了解其中虚实,心中自然会有畏惧,但东海再是险恶,也不见得就比西域诸国更乱,当年的木括残城我也去过,这次东海的观星会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帐中诸将神情皆是一震,想想确实如此,这些年中还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牧天狼和李落,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能闯上一闯。
众将一扫眉宇间的忧色,大声应是,再看李落时,眼神已见清朗,一如往日。
沈向东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心中却是一沉,李落的心性自己虽不说知之甚深,但向来都是淡泊的很,极少有这样狂傲模样,只怕心中所想绝非是眼前这个样子。
晌午刚过,李落命营中将士唤来扶琮岛贵客和宋秋宁,在中军帐中宣读圣旨。
听到李落要亲身前往东海诸岛参加观星会,宋秋宁极是惊讶,没想到大甘朝廷竟然会让李落出使东海,如果有半点差池,牧天狼和巡检司的辛苦必将付之东流。
就算李落能平安归来,一去一回耽搁的时间也足够有心人做很多事了。
宋秋宁心念电转,压下心头惊意,垂首不语,不知在盘算什么。
琮馥听完之后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直言问道:“你去了说话能算数么?”
牧天狼众将冷哼一声,甚是不满。
宋秋宁沉声说道:“乐今,李将军身为大甘皇子,御封定天王,位高权重,在大甘朝中不做第二人想。
如果李将军前去东海还算不得数,那就只有当今大甘天子了。”
琮馥哦了一声,颇有兴趣的打量着李落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大的名声。”
“乐今过誉了,还请早作准备,三日后我们动身前往东海扶琮岛。”
琮馥点点头道:“好,观星会的日子也近了,三天后我们就从观潮渡出发,我的船队在三百里外,等和你的船队汇合后我们一起去扶琮。
不过观星会有个规矩,来的人不管身份地位怎样,船不过十,兵不过千,和你一同去的人不能超过这个数目,不然是不让去的。”
不等牧天狼诸将出言驳斥,李落颔首笑道:“理应如此,兵马太多反倒会生事。”
“大将军……”
李落扬了扬手,止住身旁几将,淡然问道:“不知乐今的船上可否多载一人?”
琮馥一愣,奇怪的看了李落一眼,应道:“多个十几人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李落抱拳一礼。
朗声回道,“这几日乐今如果还有想去的地方请告诉营中将士一声,他们自会带你前去,等我忙完军务俗事,你我立刻动身。”
“好。”琮馥爽快的应了一声,也不多礼,转身就要离开。
突然身子旋风般转了回来,神情肃穆,脆声说道:“记得带好观星帖,在东海拿着观星帖的人,不管是谁,东海千岛海民都有保护的责任,我们扶琮更是责无旁贷,这次去扶琮岛,我保护你平安,你们放心好了。”
李落含笑回道:“多谢。”
琮馥嗯了一声,径自离去。
“不知宋前辈有什么打算?”
宋秋宁神色凝重,皱眉说道:“大将军,出使东海未必要大将军亲身前往,何不再选旁人代大将军赴观星会?”
“这不正是有些人想要的结果么?”赫连城弦寒声说道。
李落沉声说道:“赫连将军,不可无礼。”
宋秋宁脸色一变,眉头紧锁,诚颜说道:“宋某实在是想不到这件事会是这样的结局,但宋某人可以对天起誓,我们宋家绝无此念。”
李落和声说道:“宋前辈多虑了,圣旨上白纸黑字说的明明白白,与宋前辈无关,宋前辈不辞劳苦来我营中传信,李落还要谢过宋前辈。”
宋秋宁摇了摇头,略一沉吟道:“既然是有圣旨在,宋某不便妄言。
宋某今天离营,即刻返回南府,大将军出使东海一事与我宋家不无干系,我也要回去禀明王爷,早作打算。”
李落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宋前辈,我不留你,日后你我有缘再见。”
宋秋宁一礼称谢,沉声说道:“大将军此去东海请一定小心,宋某在东海时有所耳闻,东海诸岛中,除了骅兜外,另有几盟似乎对大甘疆域亦是虎视眈眈,就是扶琮。
大将军也万不可轻信,东海之中若说雄才大略,以扶琮岛岛君为最,此人有勇有谋,端不可小觑。”
“多谢前辈指点。”
“东海有十盟,大将军或许已经有所耳闻,宋家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