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竹山在旁听得真切,李落话中别有所指,韩恭眼中已见凝重,正要说话,突然人群之中闪出三道身影,身如急电,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飞驰而出,韩恭惊怒,狂喝道:“有刺客。”
席中猛然一静,劲气交加声骤然响起,闷哼声随即而至,叶诗瑶一愣,怒喝道:“什么人?”
场中一乱,偷袭之人已然得手,绕空落在中堂之处,待众人回过神,温行良已倒坐在血泊之中,手扶着胸腹之间,喘息不止。
幸得李落出声示警,叶竹山和韩恭有了防备,偷袭之人未曾见功,反被两人联手迫退。
桌上酒菜已碎了一地,不知何时,李落连同座下椅子,轻移了两步,避开汤汁,身上竟是分毫不曾粘到。
韩恭眼孔微微收缩,若是突显的刺客惊出了众人一身冷汗,见到李落方才情形,韩恭却是肝胆俱裂,就在刺客出手之际,李落似是鬼魅一般,无风自动,轻轻避开交手三人,叶竹山留心刺客,未曾得见,韩恭却是瞧得真切,桌上飞溅出的碗筷菜汁到了李落身前尺许,便被一股内家真气阻在身外,落到了地上,如此高深的内功,韩恭只是听人说起过,何曾亲眼见过。韩恭望着李落,惊了说不出话来,定定的望着李落,突然耳边传来一声细如蚊吟般的声音,正是李落出言:“韩先生,大敌当前,不可乱了阵脚,我只是一介书生罢了。”
韩恭压下心中惊骇,猛吸了一口气,李落此语已是表明自己与来人无干,虽不说为友,但至少不是敌人。韩恭深深瞧了李落一眼,将目光落到前堂的三人身上,虽是惊疑交迫,但只瞧李落方才举重若轻之能,便知李落武功远在众人之上,若是李落方才出手,现在便不止是温行良一人躺在地上,怕是自己和叶竹山也难逃败亡之局。
“石大哥,你没事吧?”人群之中传来叶筱熙的惊呼声,韩恭急忙抬头望去,石昭竟也负伤,手臂处鲜血淋漓,听到叶筱熙关切的疾呼声,石昭勉强一笑,点了点头,示意无碍。韩恭不明所以,只以为方才刺客出手行刺,不过李落看的清楚,行刺之人取得却是叶筱熙,而非石昭。石昭及时察觉,硬受了刺客一击,已是负伤。
前堂三人伸手取下脸上易容装扮,两男一女,两名男子俱是四十上下,仪表堂堂,甚是不凡,也不知是远仇还是近怨,竟然做此偷袭之事。一旁女子年纪不甚大,颇有几分姿色,只是脸上傲气迫人,显是个颐指气使的人物。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冷漠说道:“连云寨寨主大喜之日,我们同在云隐山,怎能不前来道声喜。”说罢看了一眼叶竹山和韩恭,冷哼一声道:“小小一处流寇,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哼,少见。”话虽是似有几分夸赞,不过实则不曾将座下诸人放在眼里,轻蔑至极。
叶诗瑶已稳住心神,急命温酌和赵大牛扶起温行良,移到别处疗伤。叶诗瑶踏前一步,和叶竹山、韩恭几人围住刺客,叶诗瑶强压下心中怒火,寒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跑来我们连云寨,做如此下三滥的事,今天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女子尖厉喝道:“笑话,你们这些山贼为祸一方,人人得而诛之,还说我们是下三滥,哼,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们自己都是什么货色。”
叶诗瑶凤目含煞,冷声说道:“诸位既然是存心,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一旁不曾说话的中年男子闻言叹息一声道:“叶寨主,你们今天在劫难逃,还是省些口舌吧,若是你们束手就擒,说不定还能看在云隐同宗的份上,给你们一个痛快,倘若负隅顽抗,恐怕寨中老小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啊。”
山寨众人齐声怒喝一声,叶诗瑶怒极反笑,道:“好,说得好,我倒要看看,就凭你们三人怎能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温酌走到人前,看了行刺的女子一眼,讶声说道:“是你?你来我们连云寨做什么?”
女子戏谑的瞧了温酌一眼,嗲声嗲气的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云隐山的败类,惜花公子温大少侠。”
温酌脸色一红,怒气一闪,叶诗瑶狠狠的瞪了温酌一眼,冷声问道:“她是谁?”
温酌急忙沉声回道:“寨主,她是憩云堡堡主的女儿,姚凤萍。”
“憩云堡?”叶竹山惊呼一声,韩恭亦是心中一寒。云隐山绵延数千里,不少宗派在其中开山立派,这其中就有憩云堡。憩云堡在云隐山虽说算不上声名最着,但堡主入云龙姚航坤却是个武功高手,在泉州、贡州一带颇具威名,堡中高手辈出,传承数十年,自然不是连云寨这样的山寨可比的。
叶竹山神色凝重,抱拳一礼道:“三位都是憩云堡高人么?我连云寨与你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为何伤我寨中亲友,几位倘若说不出个所以来,憩云堡虽然势大,但我连云寨也不是好欺的……”
话还未说完,便被姚凤萍的娇笑声打断,姚凤萍喝道:“老头子,姑奶奶看你们不顺眼,就要踏平你们这破山寨,你待如何?”
便是叶竹山再好的涵养,也禁不住须发怒张。身旁中年男子微微摇头,笑道:“凤萍,不可造次,这位如何称呼?”
“老夫叶竹山。”叶竹山冷冷说道。
“哦,原来是连云五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