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的人果然络绎不绝,迎来送往,墨莲的精气神一天比一天差,直到约定期限的最后一天晚上,很晚很晚了,她坐在床沿上,任谁劝都不愿意脱衣服上床睡觉。
她一直盯着时间,刚过了午夜十二点,便嗖的一声冲出房间,直奔九幽府邸。
她要第一时间去见柳鹤琦,质问他为什么不参加她的生辰宴,问问他有没有想她。
可是九幽府邸空空荡荡,往日桌案上总是堆着一堆的公文,如今却什么都没有,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墨莲找遍了整个九幽府邸,就是没有找到柳鹤琦,抓着一直随身伺候的鬼差问了好几个,每一个都告诉她,早在半个多月前,柳鹤琦便已经离开九幽府邸,再也没有回来。
墨莲问他们,柳鹤琦去了哪里?
她记得之前他说过,过几天有事要出门,还答应要带上她,是不是出门办事还没回来?
还是回去江城省亲去了?
墨莲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偷跑出冥界,连夜赶去江城,白菲菲迎接的她。
墨莲抓着白菲菲的手,哭的梨花带雨:“鹤琦哥哥去了哪里?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白菲菲伸手揩去墨莲的泪珠,叹气道:“莲儿,我们都知道,你从小便喜欢黏着鹤琦,跟他亲密,但是如今你长大了,这段时间上门提亲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三界六道之内,谁不知道你是冥王夫妻的掌上明珠?能上门提亲的,都是与你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但凡背景弱一弱的,都不会自不量力。
将来,他们中的其中一个,会是你的夫君,会入赘冥界,跟你相濡以沫,白头偕老,你的所有精力,应该转移向他,而不能总是停留在鹤琦的身上,这样会落人口实的。”
“为什么我的夫君不能是鹤琦哥哥?”墨莲委屈道,“他不喜欢我吗?”
白菲菲头都疼了,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但其实,早在半个多月前,鹤琦便回来过,也给过她答案。
她斟酌着,艰难道:“莲儿,你鹤琦哥哥让我对你说,听你父母的话,不要再念着他,他可能最近这几年都不会回来了。”
“他去了哪里?”墨莲的眼泪如泉涌,心仿佛在那一瞬间都空了,揪着白菲菲的衣袖问个不停,“你告诉我,鹤琦哥哥去了哪里?他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
白菲菲给不了墨莲任何解释,知子莫若母,鹤琦不是不喜欢墨莲,就是因为心底里对墨莲感情不一般,才会选择躲开。
鹤琦自卑了吧?
这种自卑,可以说是从很小的时候,便形成的一种自我否定模式。
这一点,也是白菲菲心头的痛。
让她想起当年,在老宅子,鹤琦多次撑着伞,远远地看着她,想与她相认,却又数次在她靠近的时候,转头逃也似的离开的情景,而这一次在面对墨莲的感情的问题上,他做出了一模一样的选择。
在鹤琦的眼里,墨莲无疑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以他这敏感的身份,以及长年寄冥界篱下的地位,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墨莲,保护不好她,甚至还会因为自己的身份,给墨莲带来诸多口舌,面临无妄之灾。
他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特别是因他而起。
所以,在想了很多天后,他毅然跟墨九幽要了一个长达数年的长假,回来与白菲菲他们见了一面,叮嘱些许,然后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几时才会回来,一切都成了未知数。
……
墨莲从江城回来之后,整个人便开始失魂落魄起来,以往像只花蝴蝶似的到处飞舞的她,如今除了自己的房间,哪里都不去。
时不时地就哭上两声,白溪不放心,一有时间就来陪着她。
本以为她会闹,会歇斯底里的质问每一个人,会翻江倒海的要把柳鹤琦找出来,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
直到很多天后,有一天白溪陪着她的时候,她忽然哑着喉咙问白溪:“娘,鹤琦哥哥在躲我是不是?”
“……”白溪无法回答。
墨莲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继续问道:“是我把他缠怕了,给了他太多的压力,让他不敢再回来见我了,是不是?”
“莲儿,不是这样的。”白溪心疼道,“鹤琦比你大了十来岁,从小又肩负各种责任,他考虑的会比你多很多,或许他最终还是觉得,你俩不合适吧?”
墨莲抽噎着问道:“娘,他在躲我,我知道。
是不是……是不是我答应跟别人订婚了,他就会回来了?”
白溪听着这句话,心如刀绞。
以前她也总觉得墨莲年纪小,从小是在鹤琦的呵护下长大的,对鹤琦的感情里,更多的是依赖与亲情,鹤琦这次请求离开几年,她和墨九幽应允,就是想把他们分开,让彼此看清自己的内心,也让墨莲迅速成长起来。
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要比他们想象的复杂的多,她的小姑娘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了。
还没来得及张口开导两句,墨莲一把抹去了自己的泪水,毅然决然道:“娘,我答应了,答应订婚了,越快越好。”
“傻孩子,你要跟谁订婚呢?”白溪心疼的眼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