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过去了,墨渊,帮我送她回去。”
墨渊赶紧接过白若瞳,一边说道:“主子,你真的是越来越疯魔了。”
墨九幽勾了勾唇角,说道:“难得糊涂。”
墨渊抱着白若瞳便走,仿佛再停留半分钟,墨九幽就会反悔似的。
王水河崖壁上,就只剩下了墨九幽一个人。
他站在崖壁上,低头朝着那朵恢复原状的白莲花看着,心乱如麻。
刚才他明明看到,花心之中,有身影在跳动,那就是新任地母的真身吧?
……
从那之后,墨九幽时常会做梦,总是梦到有一道若有似无的影子坐在他的床边,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莲花香。
梦境是那样的真实,他能感受到,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抚摸他的脸庞,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以及那冰冰凉凉的体温。
他从不敢在那个时候睁开眼睛,很怕一睁开眼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罢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触碰他的小手,触感也越来越具体,直到有一天晚上,墨九幽实在忍不住,一把握住了那只手,却没有睁开眼睛,张嘴便问道:“是你吗?白溪,是你回来了,对吗?”
小手猛地往回缩,却被墨九幽紧紧地攥在手里,贴上心脏的位置,深情道:“别走,好吗?
我好想你。”
“墨九幽,睁开眼睛看看我。”脆生生的女声响起,“看看我到底是谁?”
墨九幽缓缓睁眼,看着眼前熟悉又灵动,柔嫩的脸庞不过十七八岁的光景,毫不犹豫道:“白溪,你终于回来了。”
“为什么是白溪?”女孩歪着头质问道,“为什么不是妗妗?”
“不重要。”墨九幽说道,“回来就好。”
女孩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失望,用力将手从墨九幽的手中拽出来,随即,又被拽了回去,用力的握着。
墨九幽就那样盯着女孩,眼睛都不眨一下,盯得女孩满脸通红,娇嗔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像是要吃人。”
“你怪我吗?”墨九幽问道,“怪我八年前不愿意放手,将你逼上了伏魔台吗?”
“……”
“是我的错,可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依然还会那样做。”
“断了一只蛟首,疼吗?值得吗?”女孩问道。
墨九幽郑重道:“那是我欠的债,只有还回去了,才能心安,才能在再见到你的时候,问心无愧。”
“可如果回来的是妗妗,你说出这番话,不怕伤了她的心?”女孩问道。
“白溪,你介意吗?”墨九幽笃定的叫着,问道,“你介意我的心中,曾经住过一个叫着妗妗的女孩,她跟你一样善良,笑起来一样的美?”
“介意。”女孩说道,“介意你为什么那么薄情寡义,此时此刻,全然将她排除在重生的范围之外,独独只盼着白溪回来。
墨九幽,妗妗是你的初恋,曾经差点成为你的新娘,为你出生入死,为何你却能拔的如此彻底,放手的如此干脆?”
“我们很合适,也曾经相爱。”墨九幽说道,“但当年,灵巫一族联合魔界入侵,利用的是妗妗渡劫这个节点,可以说,那是妗妗命中的劫,她没能度的过去。
我惋惜过,难过过,但都是修炼之人,我被封印数百万年之久,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有些懵懂的感情,是可以被渐渐冲淡的。
当年的爱,渐渐地演变成了亲情,甚至恩情,我忘不掉她,感激她,但她终究是成为了过去。”
“所以,白溪也会成为过去。”女孩负气似的甩手,激动道,“你凭什么费尽心机的用鬼笛召唤她回来?凭什么?”
墨九幽看着女孩激动的红了眼眶,咬牙切齿的跳脚,转身欲走。
他一把将她抱了回来,搂在怀里,不停地道歉:“对不起,白溪,你骂我薄情寡义也好,骂我狼心狗肺也罢,我都认了。
但我还是想说,我们都会渡劫,渡劫都会承担成功或者失败的后果,这在我们修炼之人来看,都是可以接受的事实。
可我永远也接受不了,你从伏魔台上跳了下去!
白溪,你懂吗,你给我的痛,给我的愧疚,给我那种万劫不复的绝望,深入到我的骨髓之中,拔不掉,忘不了,除了你,再也没有谁能走进我的心里。
如果是妗妗回来了,我会放她自由,但回来的,是你。
是你,真好。”
女孩红着眼说道:“是,我回来了,可回来的代价,却太大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