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的种种,有时候却又仿佛就在昨天一般,回忆起来,心惊胆战。
一句都过去了,似乎总结了所有,与过去做了挥别,可我们心里又十分清楚,这几年过往,是怎么也不可能从记忆之中被抹除的。
“想我吗?”柳伏城抱着我,在我耳边问道。
我用力点头:“想,每天都在想,可有时候又不敢想,害怕到头来是一场空。”
“我怎么会让你等个空呢?”柳伏城紧紧地抱着我说道,“小白,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我都绝对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就算最后只剩一口气,我也会强撑着赶回来,跟你道别。”
“别瞎说。”我连忙打断他,道,“一切都过去了,咱们只会越过越好。”
柳伏城点头道:“对,会越来越好的。”
我忍不住问道:“这三年,你去守洗髓池,受了很多苦吧?”
“那是一种历练。”柳伏城说道,“对我来说,这三年很值,别说三年了,就算是三十年,我也会毫不犹豫去守洗髓池的,小白,你才是我的命,你懂吗?”
“傻。”我嗔怪道,“以后,再也不要丢下我和孩子们,柳伏城,我再也不会放手让你走。”
“不走,永远也不会走了。”柳伏城连连保证,“以后你在哪,我就在哪,咱们生一窝孩子,热热闹闹的过日子……”
“呸,谁给你生一窝孩子,你想的美。”我伸手推他,冲他翻了个白眼。
柳伏城一把将我抱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的孩子,当然只能小白生。”
……
我和柳伏城在钱江龙族待了半天,午饭时分就被叫去了江城龙族,众人都在,摆了几大桌,庆祝柳伏城回来,并且做了钱江龙王。
就连凤青帆他们都被请来了,饭桌上的气氛特别好,吃完饭又聚在一起聊了很多,紧接着又一起吃了晚饭,闹到很晚才散去。
大巫师并没有参加这次聚会,他年纪大了,这些年很多活动他都不参加了,晚上柳伏城便跟我一起回了白家庄园,去见大巫师。
柳伏城在大巫师那儿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回来,那时候已经晚上九点钟了。
听着他脚步声临近,我站在房间里,竟然开始紧张起来。
他一进门,我立刻说道:“洗手间有热水,你要泡澡吗?”
“要。”柳伏城说着,便去了洗手间。
我又去理了理被子,又倒了杯茶,抿了两口,心神不宁的。
就听柳伏城在洗手间里说道:“小白,给我准备换洗衣服了吗?”
我一看,一早准备好的衣服端端正正的在床上放着,忘了拿进洗手间了,连忙拿了,伸手递进门去:“你自己接一下。”
下一刻,手就被抓住了,柳伏城用力一带,我就被带进门去。
我局促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柳伏城哈哈大笑起来:“跟我还害什么羞?”
“没害羞。”我催促道,“你先把衣服穿上,小心受凉。”
说着的时候,抖开衣服就想帮他穿,眼一抬,对上他胸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问道:“你这些疤痕都是哪里来的?”
“不碍事,都已经痊愈了。”柳伏城扯过衣服,三两下套起来,刚才迤逦的氛围瞬间荡然无存。
我不死心的去掀他衣服,又看了后背,果然也有不少疤痕。
其实不用问,我也明白,这些疤痕怕是都是那三年,柳伏城守洗髓池的时候,落下的。
顿时心里又翻江倒海,伸手锤了一下他后背,说道:“柳伏城你简直不要命了。”
“没什么。”柳伏城将我拉过去,很认真的对我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功勋章,小白,为你受伤,我觉得骄傲。”
“花言巧语!”我越是心疼,嘴上越不饶人,不停地数落他。
天知道,当看到那些伤疤的时候,我有多后怕。
这里所有伤疤之间,只要有一道伤疤当时下手重了,很可能就要了柳伏城的命,毕竟能靠近洗髓池的那些修炼者,谁也不是泛泛之辈。
柳伏城一边笑呵呵的听着我数落,一边拉着我的手,躺回床上去。
后来的后来,数落声渐渐地淹没在细声软语的赔礼道歉声里,良宵苦短,谁也不忍心真的就这么浪费掉。
……
第二天一早我们还在睡梦中,门就被拍向了。
柳伏城翻身起床,冲着外面问道:“谁啊?”
“老九,是我。”地若焦急道,“出事了,昨天夜里,青鸾不声不响的留了一封信,走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