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给自己一次脱胎换骨的机会,小九婶,这里的脱胎换骨,可不是我们所认知的那样,是真正的脱胎换骨哦。”
我微微一想,便立刻会意过来,一瞬间恍然大悟。
柳伏城要洗髓草,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我。
他要摘得洗髓草,帮我洗髓,让我脱胎换骨。
我忽然就想起,他最终跟我谈到自己要飞升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为了让他无牵无挂的走,提起过,我只是个凡人,年龄有限,能够陪在他身边的时日很短很短。
说者无意,听者明显上心了。
柳伏城对洗髓草势在必得,大抵就是为了帮我改变体质,延年益寿吧?
这个傻子,就为了这个,以身犯险,值得吗?
妞妞奇怪道:“小九婶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洗髓草了?据古书记载,洗髓草至少有千年没有在人间随意出现过了,如果不是看古籍,小九婶你是听谁说起洗髓草的?”
“就只是听别人说了一嘴,并未放在心上。”我说道。
两人正走着,前面树林子里忽然就起了一阵鸟雀,我俩立刻驻足,过了一会儿,胡天赐便从那头走了出来,叫了一声妞妞。
妞妞立刻应道:“天赐哥你来啦?”
胡天赐走过来,跟我打了招呼,妞妞便牵着他的手,跟我挥挥手道:“小九婶,我要跟天赐哥离开了,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啊。”
我点点头,说道:“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
分开之后,我一路往下,朝着蛇族走去。
大概走出去有一里多路吧,脑子里忽然就闪现出妞妞说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转身往上看,想回去看看,又害怕打扰这两个有情人,怪不好意思的,索性甩甩头,一路回去了。
到了午饭时间,柳真便开始找人了,一开始我只看她慌慌张张的,后来就连狐族那边都来人了,之后我才知道,出大事了。
胡天赐带着妞妞私奔了。
整个蛇族人仰马翻,吴芃芃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一个劲儿的跟柳真赔不是。
我是第一次看到柳真那么生气,一把甩开吴芃芃的手,冲她叫道:“天赐一向做事稳妥,这次怎么也跟着妞妞瞎胡闹?这外面有多乱,你们俩口子心里没数吗?这要是在外面出了事怎么办?”
“天赐和妞妞修为都不差,就算遇到些什么也不怕。”吴芃芃安慰道,“他俩这是被我们逼急了,狗急跳墙了呗,能怪谁呢?”
“芃芃你就是幸灾乐祸。”柳真说着,鼻尖都红了,伸手打吴芃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肚子的儿子,好不容易剩下个闺女我容易吗?这么多年了,你家天赐上门提了多少次亲,一次次的被我们棒打鸳鸯,怎么就不开窍呢?”
“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就这么被拐走了,我心里不痛吗?吴芃芃你有点良心好吗?”
吴芃芃连忙搂着柳真连连道歉:“我这边也一直在找,相信我,很快就能把小俩只找回来的,到时候我选长白山上最尖锐的荆条,剥光了天赐,让他背着荆条来给你请罪,好不好?”
“你又说便宜话!”柳真气鼓鼓道,“你明知道我不会忍心真的把天赐怎么样,可他俩是真的不合适!”
“这天底下哪有百分之百的合适啊,真真?”吴芃芃开导道,“就不说别的,就拿你和柳爷,我和胡其琛来说,一开始不也走了那么多的弯路?
天赐和妞妞,骂也骂不醒,打也打不散,也不是没有关过禁闭,强行将他们拆散过,但你看有用吗?
要我说,这次就算找到他俩,咱们也不要轻举妄动,远远地保护着,给他们一个相处的机会,如果最终真的不合适,他们自己会分的,如果他俩过的好,咱们也别这么死脑筋,做亲家,亲上加亲不好吗?”
柳真被吴芃芃一席话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一个劲的冲吴芃芃翻白眼。
我其实能理解柳真的心里,自己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就这么被拐走了,谁能不痛?
而吴芃芃这边是拐人的人,当然心理上更好接受一点。
甚至以我对吴芃芃的些许了解,这女人古灵精怪的,胡天赐带着妞妞私奔这事儿,说不定就是她出谋划策的。
我站在一边,也不好说什么,想起早上在山上心里的异样,有点心虚……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