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就接手了瑣儿的抚养责任,教导瑣儿为人处世,带着他一起修炼,这四年来,瑣儿对地若的依赖是有目共睹的。
而重熙呢?
我也总是听她念叨,我姑姑说,我姑姑还说……
也就是说,地若一直也在向重熙灌输,龙族后裔的血脉如何高贵,以后重熙要回到江城龙族来,怎样怎样。
四年,重熙最幼稚,思想最容易被塑造的四年,被地若牢牢地抓在了手中,而我后知后觉发现这一切的时候,显然已经有些晚了。
我一把抓住重熙,强硬的将她带回了江城龙族,重熙委屈吧啦的嘀咕着,我将她扔回房间就去找地若。
那时候,地若已经洗漱好,准备休息了,我进门的时候,地坤正准备关门,看到我那气势,不解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先一边待着去,我有话跟地若单独谈。”我毫不客气道。
地坤张了张嘴,想问,最后还是没问,只说到:“那我去找怀安说会话。”
等地坤走了,我才进房间,地若正盘腿坐在床上,床中间放着一个矮腿小方桌,桌子上摆着一碟橘子,她正在仔仔细细的剥桔子,抽桔瓣上的白丝儿。
从我进门到现在,我和地坤说话声音那么大,她不可能不知道我来,也不可能没听出来我语气不善,却一没跟我打招呼,二没慌,这说明,她心里有数。
我一屁股坐在她对面,伸手拍掉她拿桔子的手,她抬眼睨了我一下,不紧不慢道:“这是怎么了,跟火铳似的。”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我不阴不阳道,“地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了解你。”
“是因为重熙来跟我兴师问罪了?”地若重新捡起桔子,将最后一点白丝儿拈掉,递给我说道,“有些事情不能搞突然袭击,特别是重熙这孩子,性子跟我一样,说冲就冲起来了,鹤琦这么多年在外,性子敏感,到时候再被重熙口无遮拦的冲到了,一转身离家出走怎么办?我是在为你未雨绸缪,你不感谢我,反倒来跟我找茬来了。”
“那我可真要好好感谢你。”我气道,“感谢你即将成功的给重熙洗脑,彻底将她从我手里夺走。”
地若的手猛地一抖,抬眼跟我的眼神对上,然后心虚的笑了笑,说道:“你这是哪儿的话?重熙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是你的小棉袄,又是个机灵豆子,是我想拐走就能拐走的?”
“那你为什么要跟她说柳伏城的事情?”我质问道,“说就说了,为什么要说柳伏城会回来当江城龙王?”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地若反问道,“并且,菲菲,等到那一天,你不跟着老九回来吗?”
我瞪大了眼睛,极其肯定道:“无论柳伏城会不会当江城龙王,我都不会丢下白家七门,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大巫师很早就着手开始培养重熙,就是为了将来她能接手七门,重熙也不会回江城龙族。”
“真的吗?”地若摇头道,“菲菲,我觉得你根本没有考虑到,七门的最终归属在哪儿,重熙显然更适合龙族,而不是白家七门。”
“她才四岁多!”我强调道,“未来的可塑性很强。”
“可她是龙族后裔,生来便是蛟。”地若也毫不退让,“你懂什么是蛟吗?你看看瑣儿,瑣儿才几岁?他如今的修炼如何?他的未来又如何?龙族能给重熙的,我请问你,白家七门能给得了吗?”
地若的质问犹如一记闷棍,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头上。
如果没有类比,地若的话,对我的冲击力不会那么大。
因为瑣儿比重熙大不了两岁,但是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也是寄厚望于瑣儿的,甚至在我的眼里,瑣儿就是将来江城龙王的候选人。
而在地若的眼里,重熙和瑣儿是被摆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并且,可能她更偏向重熙一点。
我也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为了重熙的将来,我强硬的将她留在白家,是否是正确的。
地若看着我,前所未有的严肃:“菲菲,鹤琦很快就要回来了,在知道鹤琦的境况之前,我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做,但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重熙,我要定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