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还得感谢你们的‘仁慈’?”白溪挑眉说着,她看起来从容不迫,但实质上,谁都能感受到她的虚弱。
“白溪!”铁索男最后压低声音警告白溪。
白溪拈着莲花的手忽然上扬,莲花飞向半空中,莲叶在大家的注视之下,直冲着铁索男和夜枭而去。
在白溪这儿的三个月,我是有见识过这莲叶之间暗藏的玄机的,每一片莲叶之间,都藏着一支薄如纸片、削铁如泥的刀片样暗器,谁遇上谁都会立刻被伤到。
夜枭和铁索男同时后退,但下一刻,白溪一伸手,将只剩下花蕊的莲花又握了回去,另一只手不停的旋转花蕊,血红色的丝状物瞬间拉紧,我能看到滴滴黑色的液体从黑色藤蔓之间渗透出来,朝着地上落去。
而铁索发出如指甲划玻璃一般的尖锐刺耳的声音,铁索男被彻底激怒,也不知道施了什么法,缠在白溪两只脚踝上的铁索一下子拉紧,白溪被突然一拽,反倒在莲叶上,闷哼一声。
大巫师没有去扶白溪,而是手中捏了一张符纸,念念有词,符纸无火自燃,扔向半空中,缓缓落入水面,下一刻,无数的鱼儿从水里一跃而起,飞跃至半空中,鱼嘴张开,无数的莲花叶片从鱼嘴里面喷出来。
那时候的场面,无法形容,我只是盯着下面的白溪,心里面明白,这一次,她是拼尽全力在护我们。
其实这样的局面,早在她让大巫师撤回来,不去求童心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
那么多年,她被困在这里,之所以一直坚持着,就是为了最后能再护一护白家,或许她曾经也希冀过什么,但终究是做不到了。
鱼嘴里吐出的莲叶,刀光霍霍,刺进黑色藤蔓之中,在每一个伤口处,一朵一朵指甲盖大小的莲花悄然盛开,顿时,整个空间里,弥漫着一片浓烈的莲花香味。
盛开的莲花之中,血红色的丝状花蕊穿透进藤蔓之中,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去,然后在从另一个伤口之中穿出来,层层叠叠的侵蚀着所有的黑色藤蔓。
夜枭的脸上,根根筋脉暴起,一股一股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筋脉之中游走,他痛苦的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抓不到。
“收手!”铁索男最后吼道,“白溪,你给我住手!”
“对不起,阁老,要让你失望了。”白溪沉声道,“菲菲,姨祖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以后的路,你得自己走,能走多远是多远。”
“可惜啊,我没能看到你生的那一对小家伙,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可爱,不过,白家终究生生不息,血脉也越来越高贵了,我这个做姨祖的,也算是跟着沾了光。”
“高贵?沾光?”铁索男冷笑道,“白溪,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话音落下,铁索男周身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黑气,我只听到铁索声伴随着高高激起的水花,哗啦啦的直响,白溪的周围顿时被大片的水雾弥漫,看也看不清楚。
大巫师绝望的声音响起:“小溪!白溪!”
而同一时刻,黑色藤蔓忽然全部爆裂开来,浓郁的莲花香迅速的被腾起的臭气掩盖住,粘稠的黑色液体落下去,腾起一股股黑气,消失不见。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铁索男和夜枭全都消失不见,而我落下去的那一刻,被柳伏城一手捞住,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柳伏城紧紧地抱着我,我们俩默默地蹲在那儿,亲眼看着周遭的场景变了又变,最终恢复到田家镇,那对老夫妻的宅院里。
宅院里,断臂残骸,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巨大的坑就在院落的中央,坑深不见底。
院门外,有脚步声匆匆而来,紧接着便是踹门的声音,以及地坤的叫喊声:“九爷,白姑娘,你们在里面吗?”
我和柳伏城对视一眼,看着彼此身上到处的鲜血,以及皮肉外翻的伤口,恍如隔世。
院门轰咚倒地,地坤狼狈不堪的站在门口,一双不安的眼睛扫视开来,最终定格在我们的身上。
“你们……还好吧?”地坤问道。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地坤平平常常的一句问,我却忽然鼻头酸涩,忍不住哭了出来。
柳伏城一把将我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我,安慰道:“没事了,小白,没事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