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溪的声音又是谁?
就在同一时刻,地面之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那种声音我极其熟悉,紧接着,黑色触角拔地而起,张牙舞爪的舞动着。
这些黑色触角的出现,说明夜枭已经脱离了白溪的控制,果然,白溪是斗不过冥界的。
我不敢想象白溪此刻是一副什么惨样,但仅仅是想着,都会感觉到痛不欲生。
柳伏城一把拉起我,毫不犹豫的冲着那院子跑去,我知道他想做什么,握紧手中的璎珞,盯着上面的莲花缀,随着它的感应冲着白溪所在的方位靠近过去。
夜枭的进攻,以及铁索男的为难,彻底打乱了白溪所在空间的结界,我们进入院子之后,第一时间便找准了方位,柳伏城拉着我,冲着那儿跑过去。
但我们还没真正靠近过去,白溪的声音冷不丁的在我耳边响起:“菲菲,离开这里,快!”
“姨祖,你怎么样?”我冲着地面喊道。
白溪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们救不了我,快点离开!”
这个时候,柳伏城的人手已经在外面打了起来,铁索拖地的声音越来越近,黑色的触角围绕在我们的身边,伺机而动。
槐树上,铁索哗啦啦的不停的走动,我能听到白溪的闷哼声,很显然,这些铁索形成的法力,正在折磨着白溪。
“槐树。”我说道。
柳伏城立刻会意,飞身而起,手中凝力,直冲着槐树而去。
这一掌凝着重重真气,拍向槐树的那一刻,一片稚嫩的鬼哭狼嚎声响起,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个院落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棵如此高大的槐树来了?
以前好像真的没有,但它一直存在着,只是不是生长在阳间,这棵槐树,就是用来挂阴胎的那一棵。
怪不得铁索男可以依附这棵大槐树便对白溪施控,这明明是一棵修炼数十万载的槐树精。
柳伏城被我一提醒,立刻反应过来,再次出手,直冲着槐树树干而去,这一掌劈下去,一片亮闪闪的,幽绿色的火星子从槐树丛中直往下掉,然后迅速的围拢,形成一个又一个眉心泛着血光的阴胎,龇牙咧嘴的冲着我们扑过来。
伴随着这些,黑色触角不停地朝着我们纠缠过来,烦不胜烦。
“我以为你们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夜枭的声音陡然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脱离了白溪的控制,出现在我们的身后,冷嘲热讽。
说着,手一挥,那些纠缠我们的触角,猛然胀大开来,盘着我们的脚踝直往上。
柳伏城一把将我拉过去,护在怀里,然后一个跃起,化身成蛟,用力挣脱那些黑色藤蔓。
而这个时候,我念动咒语,催动手镯,血红色的触角立刻奔出来,缠绕上那些还在飞舞着追上来的黑色触角,不停地扭打在一起,场面相当壮观。
柳伏城背着我,一个俯冲,不要命一般的冲着槐树精撞过去,槐树精的枝条一下子扬起,呼呼地冲着我们扫过来,上面的铁索也跟着缠上柳伏城的蛟身。
那槐树精本是生长在黑水河畔,靠吸收黑水河底的污秽之物修炼成长起来的,纸条上长着刺,汁液里淬着毒,所伤之处,惨不忍睹。
柳伏城的蛟身上覆着一层坚硬的鳞甲,本来并不害怕这些,坏就坏在那些铁索并不是凡间之物,只要被抽到,蛟身上的鳞甲被波及之处,没有一片是完整的。
跟随着铁索之后,便是槐树精的枝条,从鳞甲破损处,混合着蛟身溢出来的鲜血,渗透进去。
柳伏城不管不顾,一门心思想要毁掉槐树精,等我发现端倪的时候,他的整条蛟尾,已经没有多少地方是好的了。
我立刻喊道:“柳伏城别打了,你会害死你自己的!”
柳伏城说道:“这点小伤不要紧,这东西一日不除,以后必成大患,小白坐稳了!”
说着,黑蛟蛟尾狠狠的抽向槐树精的树干,整个蛟头撞向树顶,我只感觉到一片天旋地转,以及铺天盖地的绿色笼罩下来。
紧接着,整个空间里,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以及鬼火跳动,一簇一簇的,场面相当骇人。
槐树精从树头往下,三分之一处,被狠狠的撞断,从断口处流出黑色的粘稠的汁液,臭气熏天,恶心至极。
柳伏城浑身是伤,却毫不在意,蛟身回环,企图再来一个回马枪,直接将槐树精连根拔起……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