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要送走他?”
“这是他的记忆,没错。”柳伏城说道,“只是这段记忆是很久之前了,小叔生下来之后,因为身上带着黑色斑点,虽然不至于像我一样被极端的敌视,但小时候,族内人也是蛮忌讳的,所以他从小修炼,是在江城大河的西岸山上,他的师父早已经过世多年了,我让我们的人手送他过去,那儿有他修炼的时候,闭关的地方,他或许会在那儿重新开始。”
“可是,你不怕他被白少恒找到吗?还有别的想害他的势力?”我有点生气,“留他在身边照顾着更稳妥一点,况且他的伤还需要长时间的好好养着。”
“这是他的人生,小白。”柳伏城极其认真的对我说道,“前几天,他还那么茫然的对周遭事物没有任何感知,为什么忽然有了这一段记忆?”
“这说明,他是有可能慢慢的将一切都记起来的,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需要修炼,需要简单宽松的氛围去促使他找回记忆,留在我们身边,能稳定吗?”
“我的人会留在他的身边,暗中保护他,西岸又不算太远,有任何不可控的因素发生,我们都有时间赶过去,我只是希望小叔不要在掺活进这些糟心的事情中来了,或许,他该去寻找他的另一段人生了。”
“至于你说白少恒,你不觉得,他现在更加坐如针毡,根本没空去理这样一个对他毫无任何威胁的人了吗?”
柳伏城噼里啪啦一席话下来,倒是让我特别意外,但却也感动,感动于他异于常人的清醒。
是啊,留下柳昆仑,在我们力所能及的给与他些许保护之外,相对应的,我们也会给他带去一些不必要的危险。
柳镇海既然将他扔出来,就绝不会再去要他的命,另一方面,柳文亭一系列操作之后,现如今,柳文亭与柳镇海两兄弟强强联手,想要吞并整个江城各大势力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白少恒的所有精力,应该都在江城龙族。
柳昆仑能静下来,渐渐地淡出众人的视野,那才是对他最大的保护。
我当时心情特别复杂,可以说,我与柳昆仑、柳青鸾的渊源,真的是牵绊挺深的,他俩最终弄成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揪着我的心,始终让我无法释怀。
我难过道:“可是……老天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如果柳昆仑一直想不起来,柳青鸾又生死未卜,难道他们一家三口,以后都要过着这种三地分离的日子了吗?”
“小白,万事不可强求。”柳伏城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他该承受的一劫吗?”
我猛然抬头看向柳伏城,无比赞同他这句话。
柳昆仑身上的业障,本就起于柳青鸾,而如今的磨难,也是因柳青鸾而起,这或许就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也在考验他。
“我只能说这是因果报应罢了。”柳伏城说道,“老天爷还愿意给他一个消除业障的机会,这是他的幸,小白,相信时间,相信缘分,如果真的无法再聚首,那么,各自安好也是一种救赎,不是吗?”
我点点头,强忍住自己心里的悲伤,说道:“只是可怜了瑣儿那孩子,柳伏城,如果咱们以后能过上安定的生活,就把瑣儿留在身边养着,好不好?”
柳伏城伸手将我搂进怀里,说道:“好是好,瑣儿那孩子我也喜欢,但前提是他外公肯放手,他自己心里也能放下,对不对?”
我懊恼道:“看来我也是想多了。”
柳春生这人,大半辈子为柳万山出生入死,半辈子因为柳昆仑和柳青鸾蹉跎,了了了了,就只落下这么个宝贝外孙,简直是疼进骨子里面去的,爱的专治,恨不得从早到晚绑在身上才好。
瑣儿那孩子,人小,但很有主见,他经历了这么多,心里面对于父母的羁绊,肯定很深,往后,少不了要在父母之间折腾,我又哪来的自信,能担当起他的大家长的责任来呢?
总之是我多想了。
柳伏城摸摸我的头,沉声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倒是你,白少恒现在已经被逼成了惊弓之鸟,他比以前更加急迫的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小白,最近一段时间,你就留在别墅里好好养胎,哪儿都不准去,我和怀安很快就要忙起来了,别让我操心,好吗?”
我用力点头:“我知道孰轻孰重,放心吧,我不会乱跑的。”
柳伏城点头,心疼的看着我说道:“相信我,我们齐心协力的熬过这一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极力的隐忍着,鼻头泛酸,一边信誓旦旦的附和着柳伏城,一边却想着我肚子里的孩子。
每到夜深人静,肚子里的异动,都让我害怕,骨笛暂时能压制住这些异动,但我不确定,到底能压制多久,并且我根本不知道,这种压制,是否对胎儿有不好的影响……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