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洪川用力晃了两下柳青鸾,她幽幽转醒,眼神从茫然到惊讶再到与我对视,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却狠狠地撞上了我的心。
柳青鸾醒了,真的醒了,她真的活过来了。
但是很显然,战魂已经不在她身上了,也就是说,白少恒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仅成功的将战魂从柳青鸾的身体里剥离了出去,更重要的是,他保住了柳青鸾。
此刻,我再次审视白少恒这个人,他或许自身的功力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只要是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他的术法却是决然超群的,从他剥离战魂、保住柳青鸾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此人的可怕之处。
但我其实还是没有彻底的弄明白,他为什么留下柳青鸾,难道单单的为了用柳青鸾来牵制我吗?
我相信,在剥离战魂与保住柳青鸾的过程中,他所要耗费的术法、内力等等,肯定很多,这是一场得不偿失的交换,白少恒这样的人,不会做这样赔钱的买卖。
所以,留着柳青鸾,肯定还有别的用意。
想到这里,我顿时谨慎了起来,白少恒说道:“菲菲,惊喜吗,死而复生的好姐妹就站在你的面前,想带她回家吗?”
“你想怎样,别拐弯抹角,说。”我开门见山道。
“想要你手中的骨笛。”白少恒也没绕弯子,“只要你将骨笛交给我,我立刻放了你的好姐妹,并且保证,再不会找你们的麻烦,甚至,柳伏城与白家的契约,我也可以立刻解除,从今天开始,你们自由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问。
“不答应?”白少恒呵呵两声,白洪川手上立刻用力,柳青鸾痛呼一声,白少恒继续道,“下一刻,你的好姐妹脖子就得断,并且,你和你的孩子,也走不出卧龙小镇,以及……你身后的姐妹,也是一样的下场。”
身后,凤灵犀叫道:“菲菲。”
我两手攥成了拳,抿紧了嘴唇,一时间根本给不出答案。
骨笛之于我到底有多重要,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交出骨笛只是第一步,紧接着,白少恒还会要《七门调》,关于白家的一切,他都会从我手里一点一点的拿回去。
我也根本不信他会真的放我们自由,都交出去的话,我只有死路一条,像他这样的人,向来作风便是斩草除根。
骨笛不能交,我也不能退步,但眼下已然是困局,我怎么做都不对。
白少恒冷笑两声,半空中拍了两下手,他的身后,白彦临押着童心站在了白洪川的身边。
白少恒说道:“嫌我的筹码不够,那好,童心你要吧?”
童心会成为白少恒挟制我的筹码,这一点我是早已经预料到的,却没想到白少恒会这么早就将他抛出来,这更加说明,他对骨笛的势在必得。
难道,他也想将两支骨笛合二为一?
怎能不想呢,就是我,也想啊。
柳青鸾这个时候已然清醒,张嘴便说道:“菲菲,不要管我,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这个人世根本没有半点留恋,不需要你救。”
“闭嘴!”白洪川一下子扼住了柳青鸾的咽喉,手上稍稍用力,就能捏断她的喉骨。
也就是这一动,柳青鸾的整张小脸都被抬高,露出修长的脖子,脖颈之下没入衣领中,根根筋脉鼓起,如蚯蚓一般纵横错节,很是恐怖。
我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白少恒已经注意到,张嘴便说道:“已经看到了是吗?那是战魂凝聚她的魂魄之后,留下的煞气,这股煞气会在半日后,袭入她的五脏六腑,那时候,我的手中,可是要多了一枚修炼功底深厚的傀儡呢。”
“够了,别说了。”我吼道,“换个条件,我兴许可以答应。”
“换个条件?”白少恒摸了摸下巴道,“菲菲你说,你手中除了骨笛之外,还有什么可以拿来跟我交换的东西?”
呵,装蒜倒是有一套。
我也不转圈子,直接说道:“你的野心放在那里,七门不仅是你的掌中之物,你更要依靠七门的名头,由七门牵头,从而统领八门,做八门的门主,但你连七门的镇派之宝《七门调》都没有,敢问,你如何服众?”
“所以,我拿《七门调》跟你换你手里的这些筹码,不为过吧?”
“更重要的是,就算你拿走了骨笛,没有相对应的音律,也是徒劳,不是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