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缝隙,管家连忙说道:“小姐,老爷子亲自来接您回家了。”
“我暂时不回去,天冷了,让爷爷多加保重。”我说道,“但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还请管家去跟我爷爷说一声,让他行个方便,往旁边挪一挪。”
管家连忙说道:“老爷子亲自来接您,您再不回去,他心里的那股子火,恐怕很难消化掉,到时候受罪的还不知道会是谁。小姐,跟我回去吧。”
“那你跟爷爷说,以后不要再来等我了。”我说着残忍的话,心里痛,脸上却还表现的平静无波,“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便一定要走到底,我的下场会是怎样,爷爷应该比我还清楚,与其到那时哭天抢地,不如现在就做一些,我一直心之所往的事情,这样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管家有些痛心疾首了:“小姐,你这样做,难道不怕伤了老爷子的心吗?别忘了,你姓白,不姓柳!”
我瞪了他一眼,重新摇好车玻璃,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启动车子,但没开起来。
车前灯的光刚好落在爷爷的脚前,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一切,直到管家回到了他的身边,跟他说了什么,他都毫无反应。
他的视线穿透车玻璃,一直盯着我,鹰隼般的目光盯得我心里很不安,就连后面半睡不醒的地若都说道:“你爷爷看起来像是要吃了你一样。”
可话音刚落,爷爷的右手忽然抬起,在半空中轻轻一晃,一声清脆的铜铃声响起,大红色的穗子从手心里飘下来,随着爷爷摇动的手,不停地荡来荡去。
“童心,你怎么了?”
后面,地若忽然叫了起来:“小家伙,你可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童心的呼吸忽然变得很急促,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抓着椅背的两只手,深深的往里抠,看起来隐忍的很难过。
他的身体,每一块皮肤下面都似乎闪着一股橙色,越来越亮,就像是要被火烧起来了一般。
他喉咙里发出吼吼的声音,像是在表达情绪的野兽一般,下一刻便要发狂。
车子里的温度,随着童心的变化而不断攀高,地若伸手想要去晃一晃童心,可是手还没碰到他,便被一灼:“好烫!”
“童心,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大声的叫道,“你到底怎么了?”
可是童心完全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他眼睛直盯着爷爷手里的那个缀着穗子的镂空铜球,就像是猫儿见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跃跃欲试。
“怎么回事?”地若问我,“你爷爷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想把童心怎么样?”
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爷爷在用那个铜球召唤童心!”
“铜球?召唤?”地若不解道。
我提醒道:“纸扎火麒麟。”
童心之所以能在炼化窑炉里面生存,就是借助了纸扎火麒麟的灵力。
当初白敬玺拼命想要抢夺的,便是纸扎火麒麟发挥法力的时候,脖颈之间亮起的那个珠子。
后来童心脱离了纸扎火麒麟,我却并没有在纸扎火麒麟的脖颈间,摸到那枚珠子,一直都想不通,珠子到哪里去了。
现在我才明白,那枚珠子一直都在童心的身上,珠子是他的护身符,却也是催命符,而珠子对应的,便是爷爷手里的铜球。
麒麟嘴间含球,是有典故的。
相传很久以前,一头麒麟兽默默修炼成妖,危害人间,后被仙人制服,塞一镂空铜球于嘴中,镇压住了麒麟兽,驾驭其为坐骑,修炼数万年成仙,成为造福人类的瑞兽。
铜球在,麒麟为瑞兽,铜球落,麒麟为妖兽。
我怎么也没想到,童心的命门竟然会是这样一枚铜球,而这枚铜球本应该是在我太爷爷的手中,如今却被我爷爷掌控。
原本以为今夜我们最大的敌手会是凤无心,甚至是走蛟,却没想到,凤无心引走了柳昆仑,爷爷却在这儿等着我们。
他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今夜出现的每一股势力,都是做足了准备,连日来不停地围追堵截童心,在今夜抓住了机会。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童心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咬着牙关,最终吼吼的声音越来越大,车内的温度已经升高到足有四十度,我和地若的身上早已经被汗湿了。
地若根本不敢靠着童心,我盯着童心,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回头看向还在摇着铜球的爷爷,心一横,伸手便要去开车门,我只能跟他好好谈谈,希望他能罢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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