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给我太多的时间悲伤,一股冲天的火焰猛然亮起,方向便是我家老房子方向,我冲动的就要朝着火光的方向跑去,灰三娘一把拉住了我:“菲菲,再等等。”
“是啊,房子烧了就烧了,也不是没地方住。”灰永刚也说道。
我摇头:“一座老房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火焰?事出反常,白敬玺必定在作妖!”
“就算是那样,木已成舟,你现在过去又有什么意义?”灰三娘抓着我的手,紧紧地,劝道,“别冲动,咱们静观其变。”
但那股火光没能维持多久,不过三四分钟,火光已经熄灭,但诡异的是,浓郁的黑烟从那头冒出来,很快便遮天蔽日,就连斜斜的挂在天边的月亮,都被遮的严严实实,伸手不见五指。
黑烟很快笼罩过来,只是近了,我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黑烟,而是大片大片的黑纸折成的乌鸦。
那些纸乌鸦的眼睛上,点着红色的朱砂,成千上万的平铺开来,遮挡住了一切。
灰三娘本来还抓着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分开了,我大声叫了几下,但没有人回应我。
果然如我所料,这就是白敬玺为了出殡而动的手脚,而这一刻我也终于明白,白敬玺为什么要烧我家的老房子。
他是在借势!
都是做这一行的,我家老房子坐落在那块地基上,肯定是事先看好了的,之后在里面生活那么多年,奶奶必定也会设置一些阵法格局,白敬玺就是要借助这些风水阵法的法力,以此操控这些红眼乌鸦帮它控制整个局面。
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我的眼睛在适应了一开始的黑暗之后,也渐渐习惯了黑暗。
我警惕的关注着四周的动静,耳朵竖的高高的,生怕被什么东西偷袭。
但很快,一声悲戚的唢呐声响起,刺破黑暗,远远地冲着我的方向而来,我紧紧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浑身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黑暗中,唢呐声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如哭如泣,悲痛欲绝。
送葬的队伍?
很快,前方黑暗中,亮起了一盏灯,通红的灯光在这漆黑的环境中,显得分外诡异。
那盏灯离我不过五百多米远,我想躲,但根本无处可躲,只能盯着那灯光,一点一点的靠近。
等到我终于看清楚提灯的人的时候,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而是用纸扎出来的人偶!
那人偶足有七尺,手提一盏纸灯笼,缓缓的朝着前面飘着,而他的身后,一顶巨大的神像被四个穿着铠甲的纸人抬着,平平稳稳的往前走。
近些年,因为机械流水线的出现,纸扎品的生产是越来越多样化,香车宝马,别墅美人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但这种古老的神像纸扎品,是绝对没有哪一家流水线生产过的,而这样一座高大的神像纸扎品,也不是仅凭一个或者几个纸扎匠,数日便能轻松完成的。
更何况,出殡用神像开道,在古代,品级至少要达到亲王以上,而白砚安夫妇出殡,竟然用了神像,白敬玺这是想干什么?
送葬队伍是朝着玉龙山古墓去的,葬进我白家的祖坟,用了亲王的送葬规格,白敬玺这是要把自己当皇帝吗?
我这边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神像已经近在咫尺,我下意识的侧身,往后退了两步。
人偶提着纸灯笼经过,神像也越过我朝着前面走去,后面,又恢复漆黑。
我有些愕然的盯着那一片黑暗,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不知道接下来还会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潜藏着怎样的危险。
我的手一直按在青铜罗盘上,只要感应到危机,立刻就会召唤纸人、战令出来,但等了足有三分钟,一声唢呐声突兀的从那一片黑暗中再次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大片哭丧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很空洞,根本不像是人的哭声。
随之,黑暗中,四匹白马哒哒的冲了出来,走在了最前面,白马的后面,八个纸扎的轿夫,抬着一顶巨大的双人纸棺,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四匹白马,八个轿夫,这是纸人送葬中的最高规格,俗称四平八稳。
这一套纸人送葬队伍,白敬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来的?
还是说,他早早的便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白砚安死了用?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