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了地若的脸,吓得我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时间,一肚子气瞬间爆发:“我的姑奶奶,才凌晨三点,你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要把我摇醒?”
“我……”地若自觉理亏,气势没有以前那么凶了,“菲菲,我想见见你认识的那条地龙。”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说我要见那条地龙,这次听到了吗?”地若凑近我耳朵大声叫道,刺得我耳膜都快碎了。
我瞬间睡意全无,投降道:“可以可以,我现在就带你去。”
我当时答应的干脆,但等到下了楼,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一点,忽然又犹豫了:“那个,地若,你真的要去看他吗?你这是要跟他相亲吗?”
“谁说要相亲了!”地若嘴硬道,“我只是想看看这个同类到底长什么样罢了。”
我赶紧替地坤吹捧一番:“长得绝对帅。”
地若不说话,只是催促着我快点,她能出来的时间不长。
之前我想替她与地坤牵线搭桥她不愿意,这深更半夜的自己忽然又来找我,说明在她回去的这段时间,可能又发作过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次发作会更加难受吧?
一路上,我不停地回想着地坤那张美中带着英气的脸,自认为地坤是真的很帅,地若应该会喜欢的。
甚至,我都开始畅想着,地若垂涎地坤美色,一见钟情的样子,不由喜滋滋的。
等我们终于赶去耀光玻璃厂那边的河道,站在河道边不久,水面上一阵翻滚,随即,地坤幻化人形,从水边一步一步走来。
我激动的拉着地若的袖子,小声说道:“地若快看,这就是我要介绍给你的雄性地龙朋友,是不是长得特别帅?”
“怎么长得跟个女人似的,娘里娘气的。”地若推开我的手,转身就走,“不喜欢。”
地若走的很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河道边,留下我和地坤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女人脑子到底哪根筋搭错了。
深更半夜的把我拉出来,马不停蹄的赶了这么远的路,人还没走到跟前,这月亮都快落下去的黎明前的黑暗之中,她一眼就定了地坤的生死了?
这是有多草率?
地坤一脸懵逼的问我:“妞……菲菲……”
上次因为田心楠被我一冲,地坤对我也算小心翼翼了,我趁势说道:“叫姐。”
“好嘞,姐。”地坤千依百顺道,“刚才那个女人,我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呢?她不是人对吧?”
“恩。”我答道,“是雌性地龙,人家没看上你。”
地坤满头黑线:“我好像听到‘娘里娘气’四个字。”
我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无情拆穿:“对,你没听错。”
地坤瞬间就爆了:“我哪里娘?姐,你评评理,我到底哪里娘?非得在脸上划一刀,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才算阳刚是不是?肤浅!”
我耸耸肩,无奈道:“接受现实吧,地坤,第一次相亲失败,姐会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帮你脱单。”
地坤无所谓道:“我有的是时间慢慢寻找,不着急。”
“但我着急。”我敲打道,“怕你再去祸害我朋友。”
地坤摇头:“姐你误会了,我知道自己什么情况,不会胡来的,那几天,只是怕你朋友出事罢了。”
“我相信你,但不相信我朋友。”我说道,“她已经有些陷进去了,很痛苦。”
地坤无奈道:“我以后会注意分寸,与这些女孩子保持距离的。”
跟地坤一直聊到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我才在网上打了一辆车,回嘉禾小区。
回去睡了一个回笼觉,一觉睡到了快九点,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摸出手机一看是梅教授打来的,心里莫名一跳,脑海里不由得闪过凤灵犀的那张脸。
接起,那头立刻说道:“菲菲,你现在在家吗?打开电视到水果台。”
“教授,怎么了?”我一边问着,一边摸出遥控器,打开电视,调频。
水果台这个点,正在复播一套娱乐综艺节目,叫做‘新星对对碰’,据说是一个造星平台,能上这个节目的娱乐圈新人,百分之百会大红大紫。
而画面切过,留在舞台中间,恰好定格在一个女孩的脸上。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大红色一字肩长裙,听着主持人溢于言表的夸赞,嘴角含着得体的微笑,不时的颔首附和,美艳不可方物……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