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的战争,一触即发,谁也不让谁。
但柳伏城那一掌谁也没拍着,吴芃芃一伸手,将胡其琛拉了开去,一侧身就躲过了柳伏城的攻击,反手将柳伏城推了回来。
看似过家家似的几招,明眼人一看便明白,柳伏城在吴芃芃的面前,螳臂当车罢了。
吴芃芃也根本不给柳伏城面子:“老九,在你彻底恢复之前,你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
柳伏城摸了一把鼻子,别过脸去,显然是被戳中痛处了。
吴芃芃继续说道:“这次我们过来之前,你三嫂特地嘱咐我,让我问你一句话,当初你搬起这么大一块石头的时候,就没好好想想,砸上你脚的时候,该有多疼?”
“这个不用你们管,我心里有数。”柳伏城下意识的瞄了我一眼,说道。
我其实明白,吴芃芃嘴中的这块石头,就是我。
“真有数?”吴芃芃显然是不相信这话的,“你们这一群大猪蹄子,从来没一个心里真正有数的,任着你们性子来,一个个能把天捣个窟窿。”
“喂,媳妇儿,你好像又在骂我。”一旁胡其琛再一次发出灵魂质问。
吴芃芃瞪了他一眼,转而看着柳伏城继续说道:“但这说到底,也不能全怪你,你的处境毕竟是最难的。
老九,我也有句话想要嘱咐你,既然选择扛起来了,那你就得负这份责任,咬碎了牙齿你也得忍着,还有,有些事情瞒着、逃避着,终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得去正视,甚至是主动出击,不挑开这层面纱,你永远不知道这层面纱后面藏着怎样深不见底的悬崖,你越等,悬崖只会被挖的越深。”
“芃芃,你别怂恿老九,这个坑,我怕他跳不起。”胡其琛在一旁煽风点火,柳伏城顿时握紧了拳头,恨不得跟他单挑一场,斗个你死我活。
“闭嘴。”吴芃芃轻叱一声,然后继续说道,“这条路有多难走,我是最能感同身受的,但我和你琛哥终究是挺过来了,我相信你们也行的。”
“那黄毛丫头怎么能跟芃芃你比?”胡其琛上前来搂住吴芃芃的腰,对柳伏城说道,“老九,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羡慕你的,因为你出身比咱们都要好太多,就算真闹起来,你家老爷子还真能舍得要了你的命?如果真要,也不会等到今天了,再不济,还有你三哥站在你身后,不是?”
“老九,待会我们就要回去了,接下来的路,你自己想好到底该怎样走。”吴芃芃语重心长的说着,伸手拍了怕柳伏城的肩膀。
转而又走向我,站在我面前,冲我微微的笑着:“刚才吓到你了吧?”
我摇头:“还好。”
“我们千里迢迢从长白山赶来,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来看看你。”吴芃芃解释道,“刚才的试探,与我们预期的差不多,菲菲,跟着老九,辛苦你了。”
她说着,张开双臂抱了抱我,分开的时候,我只感觉脖子上一凉,低头看去,就看到脖子上多了一个坠子。
那坠子大拇指甲盖大小,水滴形状,通体透明,温温润润的,用一根极细的银丝吊着,一看就是好东西。
“这是我几年前从长白山天池底寻得的灵珠,送给你做见面礼,你用得着。”她嘱咐道,“一开始可能会不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点点头,说道:“谢谢。”
菜终于上上来了,但却没人吃,胡其琛和吴芃芃急着要走,送他们出门之后,柳伏城这才问我:“刚才没事吧?”
“没事。”我说道,“当时被吓了一跳罢了。”
“他们不是坏人。”柳伏城说着,伸手将灵珠拿起来,轻轻地抚摸了几下,松开。
然后问我:“饿了吗?吃完了再走?”
“打包吧,现在没胃口。”都是刚点的菜,不吃浪费。
……
一路上,柳伏城开车都心不在焉的,这一趟弄得他心事重重,回到嘉禾小区之后,他就去了书房,我知道吴芃芃的话需要他慢慢的去消化,去想明白,并且规划好下一步该怎么走,所以便没去打扰他。
我本来是想看看纸扎术法的,可是拿着那羊皮卷,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便倒在床上躺着,迷迷糊糊的竟然就那么睡着了。
但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总感觉身体里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股股的凉气直冲着脖子上聚拢,可心口却又像是烧着一把火,火烧火燎的难受。
这一冷一热同时刺激着我,导致我整个人一会如临冰山,一会又像是置身火海,想要醒来,可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直到有人用力的摇晃我的身体,叫着我的名字:“小白,醒醒,你被魇住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柳伏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床边,一直在呼唤我。
“刚才做什么噩梦了?”柳伏城伸手抹去我额头上的汗水,问道,“看这一身的汗。”
我坐起来,伸手握住柳伏城的手,捂向我的心口,他的手一触碰到我的心口,即便是还隔着一层布料,还是一抖:“怎么会这么烫?”
我摇头,自己伸手又朝着脖子摸去,摸上那寒丝丝的一块,却没想到,一下子摸到了吴芃芃给我的那枚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