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至今我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并且,我都无法估算出,我当年到底犯下了怎样的滔天大错。”
我不敢苟同:“你是受害者,怎么能把这些错怪罪在你身上呢?就是因为这个,你才不愿意再面对这个村子,是吗?”
“我错了,的确是我错了,只是,这个错,我是被动犯下的。”灰永刚看起来特别的难过,他说道,“我家仙家是从那个村子里,硬抢把我抢出去的,把我带回家之后,帮我做法、催吐、驱邪,一通操作下来,等我恢复清明,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仙家问我来龙去脉,我实在是回答不出来,他不服气,便带着我又找上门去。”
“替你出气了?”
“没有。”
灰永刚双手捂住脸,情绪有些激动,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因为已经找不到可以出气的人了,一天一夜,整个村子的人,像是得了瘟疫一般,全都死了,包括后来被我迁过坟的那几家,也都死绝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怪不得灰永刚对这个村子如此讳莫如深,要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估计比他情绪更崩溃。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并且更重要的是,既然这个村子在三十多年前人就已经死绝了,我现在还有过去的必要吗?
三十多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现在那儿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是已经被弃的空村,还是翻新土地,重新被征用,或许现在已经高楼大厦了也不一定。
可,大巫师不会无缘无故的指明让我去这个地方找五彩衣,他未必不知道三十多年前发生的这些事情,难道,五彩衣跟灰永刚当年遭遇的这些事情有关?
灰永刚双手捂着头,脸按在椅背上,痛苦道:“白姑娘,你说,当年如果我没跟我家仙家回去,是不是死我一个,就能救下他们所有人?”
“你不要这样想。”我心痛道,“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在骗你,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他们在找上你之前,其实命运就已经定下了,你只是他们垂死挣扎之际,抓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罢了。”
“可我忘不了她。”灰永刚说道,“三十多年了,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冲动无知的小伙子,只是每每午夜梦回,我总是会梦到她在质问我,为什么要离开她,为什么害死了全村人。”
“他们不是你害死的,你相信我。”我坚定道,“你得正视这件事情,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和你家仙家,都没有再回去看一看吗?你家仙家也不帮你将这件事情彻底摆平?”
灰永刚摇头:“我家仙家说过,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我一头撞进去了的话,本不该我们灰仙堂掺活,他说,如果还有后续,那就留给该解决这件事情的人去解决吧。”
“我吃了这么大一次亏,变得沉稳了许多,仙家的话,我必须得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灰永刚这最后两句话,让我一下子愣住了,我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五彩衣救柳伏城这件事情,一开始提出来的,是你家仙家吧?”
“是啊。”灰永刚说道,“在你醒来之前,我家仙家在那座宅院里也待了小半天呢,就是在讨论五彩衣的事情,他走后没多久,你就醒来了,也真是巧,刚好与你错过,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介绍你们认识。”
我冷笑一声道:“你觉得没有问题吗?”
灰永刚愣住了,不解道:“白姑娘,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呢?”
“三十多年前,你在那个村子出了事,三十多年未解的谜团,一直遗留在那里,你家仙家说,这件事情得留给该去解决的人解决,然后,今天他就用五彩衣投石问路,将我引了出来。”我当时的情绪特别激动,说话的样子,有些咄咄逼人,“所以,我就是你家仙家嘴里说的那个,应该为你们的遗留问题擦屁股的人了?”
灰永刚眼睛猛地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知道他在消化这个事实,我一时半会也乱了,因为我不知道,五彩衣救柳伏城的这个提议,是否真的是正确的。
我是不是被利用了?
可思来想去,好像也不是,否则大巫师不会也这样指引我,除非大巫师和灰永刚的仙家有交情,唱了一出双簧……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