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没有人。
我恍惚了一下,眼睛在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有柳伏城的身影,心里莫名的一动,翻身下床朝着外面跑去。
刚进了客厅,就闻到从厨房那边传来的香味,奔过去,就看到柳伏城正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做着什么。
他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向我,视线从我的脸上往下,最后定格在我的脚上,眉头皱了皱:“怎么不穿鞋?”
“我……”我一时语塞,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说道,“我先去洗个澡。”
他点头:“先把鞋穿上。”
我答应了一下,赶紧跑开,回到房间,穿上鞋子,心里还在鄙视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真的就这么害怕他离开吗?
可是白菲菲,你得明白,柳伏城只是你的仙家,虽然你们有了男女关系,但他并不真正属于你。
他是动物仙儿,你是人,你只是他蛇身之中的一个过客,他送走过你的老祖宗,也必将送走你,你真的觉得自己能绑住他的一辈子吗?
不,绑不住的,你能守得住的,只有自己。
可以依赖他,却不可以彻底的沉沦,否则,当他有一天忽然从你身边抽离出去的时候,你的世界会轰然崩塌的。
我咬了咬嘴唇,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找了换洗衣服,进了洗手间,打开淋蓬头冲刷身体。
之前在耀光玻璃厂,我明明是受了伤的,身上有不少被玻璃渣割出来的小口子,还有脖子上被勒出来的印记,可是仅仅一夜,现在浑身上下一点伤口都找不到。
连块淤青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难道那女道姑的魂魄被剥离的时候,连我的伤也带走了?
这不可能的,那难道是柳伏城帮我上过药,运过气了?
我不可能睡那么死,一点察觉都没有的吧?
就在我照着镜子,检查身上到底有没有伤口的时候,镜子里面,冷不丁的出现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我吓得当时便惊叫一声,下一刻,柳伏城冲了进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戒备的朝着四处望去:“怎么了?”
“有……有一双眼睛在跟着我。”我缩在柳伏城的怀里,吓得话都有些说不好了。
那双眼睛,跟我离开耀光玻璃厂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双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被盯着的感觉特别强烈。
那是一双稚嫩的眼睛,波澜不惊的样子,却仍然会让你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脊梁骨直往上冒。
柳伏城找遍了整个洗手间,什么都没发现,然后看向我,一只手探了探我的额头,说道:“什么都没有,小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我说道,“柳伏城,我真的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真的。”
柳伏城点头:“我相信你,我们先出去,你穿好衣服,坐下来好好跟我说说,那双眼睛是什么样的。”
直到坐到桌边,双手捧着柳伏城给我盛的鸡汤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寒的。
“这是第二次看到那双眼睛。”我说道,“不,确切的说,第三次,后半夜在梦里似乎也看到过,它好像从耀光玻璃厂就一直盯着我了,我感觉它一直在监视我。”
“耀光玻璃厂?”柳伏城不解道,“我们从那边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我说道,“毕竟当时我惊魂未定的,看花眼也是有的,可是刚才,我很确定,的确有。”
柳伏城盯着我的眉心看,看了一会儿,摇头,一手捏剑指,指向我的眉心,我知道,如果我身上真的跟了什么东西的话,以柳伏城的法力,是能看出端倪来的。
可是,最终柳伏城还是摇头:“小白,可能是这段时间你经历的事情太多,有些疑神疑鬼,我并没有从你身上看到任何不妥。”
“真的吗?那可能是我没休息好吧。”我稍稍放下心来,端着鸡汤慢慢的喝着。
吃过早饭,我坚持要去刷碗,柳伏城坐在餐桌旁看着我收拾,等我端着碗筷转身往厨房走去的时候,柳伏城一下子叫住了我:“小白,别动。”
我一愣,就站在餐厅和厨房的交界口,从厨房的窗户口透进来一束光,正好斜斜的打在我的身上,将我的影子拉长。
柳伏城盯着我的影子,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可能呢?”
“小白,你的影子怎么会是重影呢?”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