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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不相信柳伏城会主动去害人。
但是我失望了,张嘉倩全身上上下下,除了一层水汽,别的什么印记都没有,扣好她的衣服之后,坐在床边,盯着她的脸,犹豫了好一会儿。
最终,我将张良敏叫进来,对他说道:“老师,虽然我懂得些微法术,但毕竟能力微薄,我现在只能想到一个法子帮一帮学姐,不过,你们别抱太大希望,该做的防护工作一定要做好。”
张良敏连连点头:“我相信你,也会尽我最大力量去保护倩倩。”
“还有一点。”我说道,“待会你们还得待在外面,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进来,直到我说可以了,到时候你们进来之后,如果我昏迷过去了,不要慌张,那是我在做法,将我放在床上,等我自己醒来就行了。”
“还有,我会留给你们一个……不,两个,我会留给你们两个电话号码,我会标好先后顺序,我昏迷之后,你们先打第一个,如果联系不上,再打第二个,如果都打不通的话,一切,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张良敏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谦卑的像个受训的孩子,要知道之前都是他在课堂上或者实验室里讲,我们跟着点头的,看着这一幕,我忽然就有点难过。
张良敏给我准备了纸笔之后便出去了,我先写了灰永刚的号码,标上1,然后又写了凤青帆的号码,标上2。
这两个人是我目前所能想到的帮助张嘉倩的最后的人选,只是灰永刚能不能联系的上,凤青帆愿不愿意掺活这件事情,都是未知数。
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能求救白子末。
将电话号码在茶几下面压好,我便将带来的包打开,既然是来看事的,东西我带的很齐全,从包里抽出竹篾、木胚、彩纸等等,扎好骨架,剪好彩纸,调匀朱砂和浆糊,然后将彩纸黏上骨架,最终扎好一只雄鹰的骨架,用朱砂点上鹰眼,之后,拿着纸鹰放置于张嘉倩的胸前。
不管那只黑色蛇鳞是属于谁的,都能说明,所谓的河神娶亲,就是这条黑蛇在作怪,鹰是蛇的天敌,这只纸鹰应该能护一护张嘉倩。
但纸鹰扎出来了,想要它发挥作用,还得我吹上那口气,柳伏城不在我身边,吹完这口气没有人帮我,按照之前的定律,我会昏迷三天三夜。
这三天三夜人事不知,张嘉倩的事情我便管不了了,只能祈求灰永刚或者凤青帆能出手相帮。
如果最终张嘉倩没能获救,紧接着还会有下一个女孩出事,也不知道最终遭殃的会有几个人。
后续的事情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能做我力所能及的。
想到这里,我弯下腰,深呼吸一口,缓缓的朝着那纸鹰吹了一口气,随后,那纸鹰无火自然,烧了起来。
我盯着那幽绿的火焰不停地变得旺盛再慢慢的熄灭下去,只留下一堆灰烬在张嘉倩的胸前。
我的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寒,头也在发胀,有些不舒服,但这股不舒服很快便被压制下去,直到纸鹰被烧完足有五分钟,我还坐在那儿。
然后,我猛地一个激灵,忽然意识到哪里有点不对劲。
我怎么没有晕倒?
以前那些不舒服的迹象,在我的身体里面全都被削弱了太多太多,以至于我只是稍稍难受之后,便自己调整了过来。
困扰了我二十多年的噩梦,怎么忽然不见了?
我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好一会儿才想到,在凤家庄,柳伏城支撑着我用战令抵抗那三角铜鼎里面的冤魂之后,我吐了很大一口黑色的东西出来。
那东西恶心死我了,但的确是从我身体里面吐出来的,柳伏城看到之后,显然也是高兴的。
他没有跟我说那代表着什么,但现在,我似乎明白了一点。
我开了阴阳眼,虽然没有法力支撑,但至少能看到张嘉倩眉心的黑气了,而现在,我吹了那口气,也没昏迷。
那团黑色的东西,在我的身体里面,散发着一股一股的阴寒之气,桎梏着我,每次柳伏城帮我从嘴里吸出来的,应该都是那黑色东西散发出来的阴寒之气吧?
因为那东西被吐出来了,我暂时自由了,可以这样理解吧?
可这不是全部,我知道,因为我的身体还会有反应,只是比之前好了很多,什么时候这种桎梏还会回来,估计跟我朝着纸扎品吹气的次数有关。
足够了,对于我来说,目前能变成这样,真的是老天恩赐。
不,不是老天恩赐,这一切都是柳伏城一步一步帮我筹谋而来的,我该感谢的人是他。
这一刻,我忽然眼睛有些湿润,有些想他了。
我站起来,将张嘉倩胸口的灰烬弄进垃圾篓里,拨开她胸前的衣服,就看到她的心口上,一只黑毛红眼的雄鹰展翅趴在那儿。
转身,将桌上之前写的电话号码撕掉,扔进垃圾篓,然后叫张良敏进来。
他们进来之后,我便说道:“谢天谢地,做法很顺利,你们守着学姐,不要动她,我出去打个电话。”
站在客厅里,我给灰永刚打电话,那边很快便接了起来,我立刻说道:“灰大师,我是白菲菲,我这边出了点事情,能不能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