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决裂的那一步?
可即便是决裂了,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凤凌仙对凤凌娟这个妹妹,多少是有长姐情谊在的,现在要她亲手去处置凤凌娟,着实为难她。
如果是我,我感觉自己也不想面对这一幕。
凤青帆说道:“太奶奶,还是自己亲眼去看一看吧,或许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呢?”
凤凌仙嗤笑一声:“从我跟她决裂的那一天开始,我对她便再无任何幻想,罢了罢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不能怪别人。”
她说完,背着手,抬脚,毫不犹豫的朝着凤家庄中心走去。
就在上次搭戏台子的地方,被挖出一个很大的洞,那个洞四方四正的,上面盖着一块磐石,凤凌仙走过去,伸手触动机关,磐石轰隆一声打开,露出黑漆漆的入口。
凤凌仙抬脚就要往下,凤青帆一步踏在前面,说道:“太奶奶,我来开路,你们跟着我就行。”
凤凌仙也没坚持,将凤青帆让下去,我们跟在凤凌仙的身后。
柳伏城一直牵着我的手,拾级而下,摸黑下了大概有二十多个台阶,忽然一个大转弯,眼前一亮。
那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呈阶梯式往下,两旁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点着一盏油灯。
墙面上,密密麻麻的贴着各色各样的面具,跟外面的戏曲面具不一样的是,这些面具每一个都青面獠牙,看起来很恐怖,仿佛说话间就能活过来,吞噬在场所有的人。
走在甬道间,虽然灯光很亮,但是因为两边那些狰狞的面具,压迫感十足,我的手心里面不停的出冷汗。
走到甬道的尽头,竟然没有路可走了,凤青帆试着找一找机关,可是找了一会儿都没找到,凤凌仙上前,摸了摸前方的墙壁,忽然咬破手指,迅速的在墙壁上画了一道大大的血符。
凤凌仙掐诀念咒,一声‘哧’,前面墙壁忽然裂开一道大口子,轰隆隆的朝着两边缩进去,顿时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我差点都吐了。
我们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景象,完全惊呆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四周高挑的墙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皮囊,大大小小,足有上千张。
那些皮囊早已经看不清到底是谁的了,更何况,它们脸上戴着各种戏曲面具,身上套着宽大的戏服,更像是一个个被悬挂着的道具。
但我明白,这些怎么可能是道具呢?
这些,都是近几百年来,死在凤凌娟手里面,被她吸干精血而死的人。
地下室的正中央,放着一顶巨大的三角铜鼎,铜鼎上面雕刻着的繁复花纹,每一个脚上,都扣着一个白森森的头骨,两只空洞的眼眶里面,也不知道亮着的是灯光,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让人浑身不舒服。
三角铜鼎里面,装满了不知名的液体,黑乎乎的一片,味道很刺鼻。
再往里,靠着东边墙角处,一个人捂着心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
凤凌娟显然是受了重伤了。
本来鹤发童颜的人,此刻,脸上的皱纹如沟壑一般,坑坑洼洼,中横交错,头发更是干枯的如稻草一般。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她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似乎很怕我们看到她此刻落魄的状态。
前几天还风光无限的人物,今天已经走到了如此地步,不禁让人唏嘘。
她的眼神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最终定格在我的脸上,四目相对,我明显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杀气。
凤凌仙问:“凌娟,你知道错了吗?”
凤凌娟的眼神这才抽回去,低着头,顿了一会儿,忽然一把抱住了凤凌仙的小腿,再抬头,脸上已经有了泪水:“姐姐,我知道错了,当年走上那条路,我也是被坑害的,一直想脱身,可是一直缺没办法逃脱,如今姐姐终于肯过来看我,凌娟愿意改过自新,从此跟着姐姐过太平日子。”
凤凌仙用力甩开她的手,说道:“凌娟,你的话,我到底还可以相信几分?”
凤凌娟重新抱了上来,哭道:“姐姐,你忘了咱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了吗?我们曾经多好啊,也一起并肩作战了那么多次,凌娟当年年纪小,容易被蛊惑,错就错了,如果能给机会让我重来一遍,我一定不会再犯浑,姐姐,求你相信我。”
“我被反噬成这样,说不定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就算是死,我最终也只想死在姐姐的怀中,姐姐,可以成全小妹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