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紧紧地盯着奶奶,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说到我父母,奶奶的眼睛里面满满的痛色:“当年是我太急了,我不该将他们推出去的,是我害了他们。”
“奶奶,你别这么说,你们身处七门,本就身不由己。”我连忙安慰道。
奶奶摇头:“当年,你爷爷接到一个秘密任务,出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十七年前,白老爷子得到消息,说你爷爷当年可能就是在玉龙山古墓出的事,他有意再探玉龙山古墓,是我急不可耐的将你父母推了出去,让他们跟着白二爷他们一起下墓,如果当初我再忍一忍的话,也不至于……”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我无数次怀疑白二爷他们,怀疑我父母的死不简单的时候,奶奶都不让我说不让我问,不是她不想追究,而是她心中愧疚。
她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我的父母,每一次我问,都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并且,她曾经将我父母推出去一次,再也不敢将我推出去了。
她怕我走上我父母的老路,怕失去我。
我伸手抱住奶奶,她身上冰凉冰凉的,虚汗早已经浸湿了后背。
“奶奶,我们躲不过的,既然躲不过,那就不必再躲。”我说道,“而我,生来便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奶奶条件反射的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情绪有些激动道:“菲菲,你不能乱用你的阳气,用一点少一点,用完了,你就没命了。”
“这些话是白老爷子告诉你的,对不对?”我说道,“奶奶,你就真的那么信任白老爷子?”
奶奶不说话,我了然于胸:“你并不信任他,甚至,你比我的怀疑更甚,但你撼动不了他,只能隐忍,就比如这一次,白子末要带我出去,你心中知道他要带我去做什么,你也不想我去,但你却反抗不了。”
奶奶痛苦道:“对不起菲菲,是奶奶没用,奶奶保护不了你。”
“菲菲长大了。”我看着奶奶的眼睛,坚定道,“以前是奶奶保护菲菲,现在轮到菲菲来保护奶奶了。”
“奶奶你知道吗,我不怕面对白老爷子,不怕七门的任何人,因为他们不会真的把我怎样。”
奶奶摇头:“不,菲菲,白老爷子的心比海深,你斗不过他的。”
“我从未想过自己要跟他斗。”我说道,“他通过白子末把我当做一个提线木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让白子末将我推向柳伏城,他不在乎我这个人,他在乎的是我的利用价值,既然我有利用价值,他便不会轻易真的舍弃我。”
奶奶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也没能说出有力的反驳话语来。
我继续说道:“奶奶,我现在什么都不怕,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如果有可能……”
“我没事。”奶奶截断我的话说道,“我一把年纪了,还能有几年好活呢?能在七门寿终正寝,这是奶奶的心愿,菲菲,你的人生还长,不必非得绑在奶奶的身边,懂吗?”
我看着奶奶苍白的脸色,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奶奶,你一定会健康长寿,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傻孩子,人生七十古来稀,奶奶都七十多了,够本了。”奶奶搂着我,抚摸着我的后脑勺说道,“要是谁都长命百岁,阎王爷岂不是都要下岗了?”
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甚至让我有点想哭,我不敢想象奶奶驾鹤西去的那一天,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如果她没了,我孑然一身,又要拿什么去支撑自己活下去呢?
奶奶是我全部的精神支柱啊!
“奶奶,咱不说这个话题,咱说点开心的。”我艰难道,“你饿吗?我去给你做点好吃的好不好?做你最喜欢的番茄鸡蛋面行吗?”
奶奶失神的看着我,忽然问道:“菲菲,我上次给你的那把匕首还在吗?”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朝着我泼下来,激的我整个人瞬间凉了半截。
那把匕首,是奶奶交给我去对付柳伏城的,而我也亲眼看到,匕首扎到柳伏城身上,黑烟直冒的样子,那把匕首的确是可以伤害到柳伏城的。
柳伏城没有拿走匕首,将匕首留在了我的手里,以此求得我的安心。
奶奶这时候忽然提起匕首,想做什么?
难道她是想要回匕首吗?她会不会为了保全我,把匕首交给别人?比如白老爷子或者白子末?
那样,柳伏城岂不是很危险?
我下意识的便有些戒备的问奶奶:“奶奶,你问这个干什么?”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