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家都不会在床上放那么一大堆土,这还怎么睡人?并且,是个人一看就知道程家的事情,跟这堆土有关。
程建生一脸的苦色:“说来有些难堪,这土并不是给我老婆用的,而是为我刚出生的儿子准备的。”
“咱们老程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玉龙山脚下,环绕着玉龙山有条玉带河,玉带河底就产这种白土,周围的村民们都知道,这白土捞回来,放在砂锅里面炒,炒熟了晾凉,放在床上,将家里的小婴儿放在里面,尿了自动吸收,拉了跟白土卷成团,扔了又是一堆新土,不用尿芥子,不用现下时兴的尿不湿,小婴儿用了不红、不烂屁股,但凡村里谁家有孩子出生,都会提前准备好。”
我立刻说道:“就跟现在养宠物用的猫砂盘有点相似。”
“对,对,一样的道理。”程建生连连点头,“我家有小孩子出生,白土一早便备下了,但当时准备的量,也不过就一小砂锅,可不知道为什么,它自己越生越多,我儿子一放进去就哭,而我老婆自己老爱往里钻,一钻进去,就……就……就像是一头发了情的母猪似的,拽都拽不出来。”
这事不仅蹊跷,也的确难以启齿,怪不得程家只能找女仙姑,也怪不得柳伏城说他不好自己出面。
程建生说到这里,神色很复杂,羞耻之中,却又带着一股心疼:“白小姐您不知道,我老婆以前胖乎乎的,怀孕到后期,直接飚上了一百六,可是自从出了这事之后,您看她现在……”
“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吸她的精气,再这样下去,我怕是她快活不成了。”
“她不是个坏女人,又刚生下了孩子,您说,她要是就这么没了,冤不冤?最可怜的是我儿子,我们结婚十来年一直无法生育,年年去庙里求,求了整整十年才求来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可还没享受过一天的母爱,就要永远失去了……”
“去庙里求?”我问道,“去哪个庙里求的?”
程建生愣了一下,稍许迟疑之后,说道:“就是玉龙山顶的玉乾庙,香火很旺盛。”
玉乾庙我是去过的,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但,我却不相信程建生的话:“真的是去玉乾庙求的?”
程建生眼神闪烁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复正常,说道:“真的是在玉乾庙求的。”
“玉乾庙如果真的灵验,会让你们连续求了十年而无果?”我语气加重,“程先生,这事关乎你老婆的命以及你们程家所有人,如果到现在这种时候,你还想隐瞒什么的话,那恕我也无能为力。”
之前他已经请过两个仙姑来看过了,都无功而返,无非就两种情况,一种就是他隐瞒了什么,人家没办法顺藤摸瓜,找出事实真相;一种就是人家看出了什么,而对方太厉害,不敢得罪。
柳伏城让我来,这件事情他便管定了,所以我没有第二种顾虑,那么就只会是程建生在刻意的隐瞒着什么。
如果他执意隐瞒,这件事情恐怕我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这个时候,房间里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程建生伸头往里瞄了一眼,然后抬脚走进去,我也赶紧跟上。
女人半截身子埋在白土里,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如死灰,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靠近了,能闻到一股难闻的腥臊味,那股味道,让我想起刚认识柳伏城,在梦中的情景。
“露娴,露娴,你醒醒。”程建生轻轻地摇着床上的女人,女人很虚弱,好一会儿才艰难的掀开眼皮子,迷茫的看了好几遍,才将程建生认出来。
程建生扯过一边的毯子将她裹起来,搂在怀里,女人小声的一边抽泣,一边央求道:“建生,你给我个痛快吧,我不想活了,我要是能拿得动刀子,早就……”
“别说瞎话,露娴,我找了高人来,只要将那东西拿下,咱们就……”
“不,不要,不可以!”
女人忽然尖叫了两声,因为用力过猛,气力不足,开始咳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程建生帮她顺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缓了过来。
“不可以。”女人喋喋不休道,“建生,不要再请人来看,不要企图救我,你救我,就等于害我们的孩子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