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的踢踏着双腿,想要将那家伙甩出去,脚狠狠的踢到床沿,痛的我一下子惊醒。
就在这个时候,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伸手拿过来,一看是张嘉倩打来的,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赶紧接起。
那头,张嘉倩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菲菲,不好了,我爸出事了。”
“学姐你先别慌,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努力让自己镇定,问道。
张嘉倩连忙说道:“我爸半夜无缘无故的开始发高烧,已经烧到了39度,让他去医院他不肯,一个劲的只说要你来一趟,菲菲,你能过来吗?”
我立刻说道:“好,我现在就过去,你们先给老师物理降温。”
放下手机,掀开被子下床,换衣服的时候,我的视线定格在自己的右腿上,愣住了。
伸手摸了一把右小腿,湿漉漉的,带着一股腥味。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子里瞬间炸开了,神经质的将宿舍里所有的灯全都打开,拎着拖把将宿舍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可是什么都没找到。
扔下拖把,双手捂住脸,冷静了好一会儿,我才收拾好自己,锁门出去。
那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从学校大门步行出去一里多路,才遇上了一辆出租车,上车报了张嘉倩家的地址,整个人瘫在后车座上,双手揉着太阳穴,看着车窗外不停往后退去的霓虹灯,心乱如麻。
我们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此刻,我万分确定。
拿出手机想给奶奶打电话,但这个点,她老人家肯定已经睡下了。
奶奶上了年纪,睡眠本来就浅,这一通电话过去,今夜她估计也别想睡了。
最终我还是收起了手机,想着先去看看张良敏,或许事情还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
张嘉倩早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我了,看到我,立刻迎了上来,她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
“菲菲,我怕。”张嘉倩一把抱住我,眼泪直往下掉。
我搂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别自己吓自己,我们先想办法把老师送去医院为好。”
张嘉倩抹了一把眼泪,期期艾艾的点头,那样子我见犹怜的。
再见到张良敏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我将毛巾在冰水里浸过,按在他额头上,他才幽幽转醒,看到我,一把拉住我,滚烫的大手像是着了火一般。
“菲菲,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他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人又开始迷糊起来。
我咬着嘴唇,颤抖着手一点一点的掀开张良敏的裤腿,在看到他脚踝上那一圈鱼鳞状的东西的时候,猛地拉下他的裤腿,闭上了眼睛。
张良敏也中招了,下一个,不知道会是谁。
或许是别的下墓之人,或许就是我。
外面有人敲门,张母开的门,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直接进了房间,给张良敏打了一针,然后将他抬上担架。
其中一个人对张母说道:“没什么大事,安心在家等消息。”
然后转过来问我:“你就是白菲菲吧?”
我点头:“是。”
“最近一段时间留在学校,别到处乱跑,有事情打这个电话。”他将一张名片留给了我,离开了。
我看着那光秃秃的名片,整个名片上除了一排号码,连个姓氏都没留下。
张母抱着张嘉倩在哭,我安慰了几句,自己也感觉这种时候,再多的话语也是苍白无力的,只能默默的陪伴着她们。
一直到天亮我才离开张家,哪都不敢去,回到宿舍,几次拿起手机想打给奶奶,最终却忍住了。
这么大的事情,奶奶一定会去求那个人帮忙的,我不想……
又捏起名片,明白这些带走张良敏的人,应该有能力摆平这件事情,如果让奶奶掺和进来,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告诉她老人家的好。
可是当天晚上我便也发起了烧,两只脚踝一阵一阵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下面钻出来一般。
我坐起身来,盯着脚踝,就看到那里红肿一片。
心里知道不好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找出那张名片,拿起手机想要拨名片上的号码,却发现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
不应该啊!
摆弄着手机的时候,我的脚踝越来越痛,整个身体也开始发烫,意识一时清醒一时模糊。
昏昏沉沉中,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上我的脚踝,一路往上,那恰到好处的温度,让我不自觉的想要靠近,拧麻花似的纠缠上去,就听到有低低的笑声响起:“小白,想要活命,听我的话,懂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