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现在他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了,一个已经被认定是犯人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只会被认作是无用的辩解,而这样的辩解大家很少有人能用心去听。
哪怕这些辩解里面很可能蕴含了不可思议的真相。
事实上沈清澜确实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做到了完美,在没有监控也没有任何高科技鉴定手段的深夜里,他实施了一场相对意义上的完美犯罪。
舒沐娴一开始也不能确定这一点,她也只是在使诈术罢了。
地上的血确实是意外的发现,而她在发现血的时候就在想,凶手是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在夜里大动干戈挪动一张还挺有些分量的床呢?
要么是床下掩盖着的血迹里面或许会有玄机,要么就是说明这个凶手是个异常谨慎的人,大片的血迹很难说清,而地上血液喷溅的形态也说不定会暴露行凶当时凶手的站位等等。
虽然舒沐娴对这些不是非常了解,可是这不妨碍她能够借助凶手这异常的谨慎来设一场自己的局。
地上那块确实就像沈清澜想的那样,那并不是什么脚印,只是舒沐娴找了一块能够当作是鞋印的血痕罢了。
有了舒沐娴说那是鞋印的印象以后,这些人很容易产生先入为主的想法,自然而然在自己脑子里也当作那是脚印了。
即便找不到这样巧合的痕迹舒沐娴也有别的办法,一切只是为了找到凶手身上和大家不一样的地方。
一个缜密的凶手,在犯罪回去之后应当会很仔细地检查自己身上,仔细不让留下任何可以供别人借题发挥的地方。
而就是这份仔细和别人不一样。
他们这些玩家,在看过申竹玉的惨烈处刑回去以后要么战战兢兢,如临深渊;要么就在房间里面拼命找能证明自己的东西。
认为自己是狼人的人当然也在夜晚出门了,不过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凶手,也不会对自己进行这种检查。
而这个凶手连大家可能会这种血迹形态推算凶手这件事都能想到,那么这个人一定严格谨慎到了一定境界,这种人对自己的清洁就成了和所有人不一样的地方。
所以恰恰是沈清澜过于干净的鞋子暴露了他。
他越是不想要别人从他身上看到什么痕迹,反而就越是可疑,也更快地让舒沐娴锁定了目标。
沈清澜想明白了这一切,很短促地笑了一下,陈景科以为这个人疯了,他盯着这个马上就要被票死了却还在笑着的人,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别是被自己就快要死了这件事吓得精神失常了吧?
可是沈清澜看都没看地上的陈景科一眼,他双脚只穿着袜子,就用这副样子看着舒沐娴:“要是在别的地方遇到的你就好了,我说真的,你这个人简直是各种意义上的有意思。”
无论是一开始伪装成的小白花外表,还是在对上自己之后展现出来的那种更胜一筹的谋略,甚至于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创造”证据的那种勇敢,都让沈清澜觉得很想继续接触下去。
舒沐娴倒是依旧笑意盈盈,不过脸上的笑容并不像是成功后得意的笑,仿佛笑着回答沈清澜只是因为舒沐娴本身就应该是笑着的一般。
“可是我并不想在别的地方认识你啊,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在这个游戏里面,我大概都不会和你说话吧。”
不愧是舒沐娴,她最知道怎么精准打击一个人了。
像沈清澜这样对自己自信的人,骤然听到自己被别人这么嫌弃,还是被一个自己“纡尊降贵”赞扬了的人嫌弃,真是一瞬间面容扭曲。
舒沐娴继续在他的雷点蹦迪,伪装的外表破碎,稍微露出了一点她恶劣的本质。
“你这种人走在大街上我看都不会想看一眼好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本案的凶手,你以为大家会这么关注你吗?”
沈清澜脸上那种被抓住之后依旧云淡风轻的表情逐渐破碎,五官都因为怒火中烧而扭曲在一起,看起来和一开始那个人真不一样。
祝嘉乐看着这个人身上发生的变化,在心里咋舌,一开始他还以为沈清澜会是那种在背后看清了一切却要等到最后一刻才出来提点他们的大佬呢,居然也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吗?
韩怡蕊倒是吐槽到了点子上:“装逼失败这人就开始恼羞成怒了。”
一个想要用计谋和自己的小聪明把别人耍得团团转的人,此刻居然成了别人手心的老鼠,这种事怎么让沈清澜继续保持冷静呢?
“回去投票吧,我猜大家现在应该在心里都有了投票的人选了吧,这大概也是沈先生人生最后的高光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