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星玄有些沉不住气，他眼睛里面闪过烦躁：“这个东西真的恶心，难道这里的人吃的都是这玩意儿吗？”

他没有说是什么，可是舒沐娴已经懂了。

能够发出这种气味的东西不多，如果是正常的食材大可以吃新鲜的，何必非要口味清奇找腐烂掉的食用。而这些味道的来源想必也不是动物尸体，而是人类。

副本里面的小吃摊用料良心才会叫人觉得意外和震惊，赤染好像也变得在逻辑上可以接受，但是在情感上两个人依旧不能很快适应这一切。

谁也不想看见打开锅里面漂着自己同类的尸体。

万星玄强忍着自己将汤倒掉的冲动。

现在摆在两个人之间的严峻现实就是，他们现在是这个摊位的实际经营者，接下来他们要继续卖关东煮，也就意味着要和这锅汤继续相处。

今天这些汤料还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煮出来的，七天里面也不能只用一锅汤。

看着摊位上写着的经营时间，还没有到收摊子的时候，两个人还需要继续和这锅死人汤一起站在深夜的冷风里面。

风不断将汤的味道吹进两个人的鼻子，虽然舒沐娴精良克制自己不去想，可是这股味道阴魂不散，还是让人胃里忍不住往上反酸水。

“我们难道真的要卖七天这个东西吗？”

万星玄忍不住问道。

这才是第一天没过多久他已经感觉自己要受不了了。在心中对汤底的原料有了猜测之后，即使只是站在汤旁边就已经够需药足够的冷静和勇气的了。

见舒沐娴还能冷静地走上前去拨弄里面的竹签，这让万星玄看着她的眼神里面多了几分敬佩。

“姐姐，你是真厉害，还能用手去碰。”

他只要一想那些竹签不知道用了多久，又在汤里面煮了多久，说不定已经浸透了汤汁，他就从心里漫上来呕吐欲。

要他用手去摸不如杀了他。

舒沐娴一个个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海带结、鱼豆腐、鹌鹑蛋、千页豆腐……都是一些常见的关东煮的食材，这也让万星玄稍微好了一点。

“我还以为拿出来得是人脑人肠子之类的东西呢，幸好幸好。”他拍着胸口，如果真的是那样，他可就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吐出来了。

舒沐娴将东西放回去。关东煮里面还有几个红签子的东西，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舒沐娴是第一次见。

万星玄这个时候上前来解释了。

“这是福袋，我喜欢里面包着鱼籽的，很好吃，不过这里面包着的是什么我就不能确定了。”

舒沐娴道：“说不定包着人眼珠子哦，咬下去还会爆浆的那种。”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有多惊人似的：“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手指头之类的，毕竟我们在外面又看不见福袋里面是什么，有种吃盲盒的刺激感。”

这一句话让万星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确实很刺激，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回去之后一定不会再吃福袋了。

万一真的吃到了类似的口感，万星玄觉得自己可能要有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他也惊讶于舒沐娴的冷静，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舒沐娴简直就冷静得叫人觉得可怕，好像这个人很快就接受了眼前的一切，也接受了这个诡异的阴间摊位。

“姐姐，我发现你这个人心态真的特别好。”他委婉道。

舒沐娴将手上的油腻在围裙上擦干净，背着光回头看万星玄，脸上看不出来喜怒：“都已经这样了，不冷静又能怎么办呢？我又不能落荒而逃。”

她指了指摊位一边贴着的一张已经被油烟熏得几乎看不出来原来模样的纸，万星玄刚才就险些没看见它。

“这上面写了制作关东煮的注意事项和一些关键信息，”舒沐娴指着上面最下面一条，一字一句念出来上面被特意标出来的最重要的一条，“汤料四天一换，必须按照配方严格制作，否则就会失去原本的风味。”

他们咬在这里七天，四天一换的意思就是他们在副本里面的期间至少必须换一次新汤。

可是他们心里都猜出来了这个汤底的原材料是什么，这个时候要他们换汤料，怎么换？

看着舒沐娴的眼神，万星玄忽然明白了这个副本为什么只有两个人。

或者说这个副本为什么至少要有两个人。

这个多出来的另一个人，不就正好可以被当做煮汤底的原材料吗？

按照现在的气温和情况，进副本的第一天杀了，等到四天之后说不定腐烂的程度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