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馆长疼得直抽气，“你要找到额东西就在后面放着，在那个，那个章霄挡住了的柜子后面。”

舒沐娴瞄了一眼，那里确实有一个柜子，她下巴朝着那边一抬：“你去给我拿过来，不要搞一些小动作，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馆长颤颤巍巍站起来，她的样子看上去已经被舒沐娴震慑到了极点，站起身的时候甚至还一不小心差点被自己的椅子绊倒，摔一个狗吃屎。

不过她很快就用自己还完好的那只手扶着桌子稳住了身体。

在这个过程里章霄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也在站直身子之后和章霄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走到柜子前，章霄主动退让两步，使得馆长能够顺利蹲下身去拿东西，站起来的一瞬间馆长似乎脚软又歪了一下，幸好章霄就在旁边，伸手扶了一下。

在这个瞬间，那枚珠子被送到了馆长手里。

她捏着珠子走回了舒沐娴对面，压抑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她颤抖着指尖将东西给舒沐娴递了过去。

舒沐娴似笑非笑的表情从馆长站起来之后就没有变过，馆长被她这样看一眼，感觉自己宛如峨眉山上被人观赏的猴子一般。

捏紧了掌心的珠子，这才让她心里能够定下来。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颗珠子的作用，可是既然章霄给了她，那就是说明这个东西对舒沐娴来说很重要。

必要的时候，她要用这个东西换得舒沐娴的退让。

这本厚厚的册子上面的记录就更详细了，从兵器可考据的来历，到一系列经历应有尽有，舒沐娴翻着看还觉得挺有意思。

一时间屋里只听得到舒沐娴翻书时的动静。

馆长的手心出了一层汗，黏在珠子上，黏黏糊糊一如她现在的思绪，章霄虽然把东西给了她，但是她不知道要怎么用。

舒沐娴现在就坐在她的对面，虽然她心中很想动手将这个人杀了解气，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别说系统不会允许她这样做，她本身也没有那个实力。别看舒沐娴现在瞧着像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馆长不敢赌，只怕在自己有念头的时候这个人就会将自己反杀。

详细记录舒沐娴也很难再今晚全部看完，夜色渐渐退去，晨曦即将来临，这个博物馆今天总要开放给白天的人展览，馆长消失不知道会引发什么骚动。

馆长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观察舒沐娴的一举一动。

在周围的人眼里舒沐娴就像是一页页乱翻书一样，都不能相信她究竟能看到什么东西。

可是舒沐娴确确实实看过了也记住了，这些兵器的前半生戎马结合自己对怨魂的感觉让舒沐娴心中有了另一种大胆的猜测。

在这个猜测诞生之后她望向馆长的眼神里就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怜悯。

可笑这个人为了馆内的怨魂不惜动手设下一个个陷阱将人推向死亡，可是实际上一切都是错的，她的做法只是将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了而已。

南辕北辙，真是蠢货。

“谢谢你的帮助，”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大概已经明白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你们也不会继续在这里多久了，不如我们来聊一聊别的问题。”

其他人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就刚刚装模作样翻了几下就说自己全都明白了，这个人不会是在骗他们吧，毕竟谁能读书读那么快，量子波动速读吗？

章霄几乎憋不住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可是下一秒舒沐娴就让他为自己的行为开始后悔。

她只是轻飘飘地看过来，章霄就觉得自己的后空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一般，他是被沉在冰窟里的尸体，是被水鬼拽住脚踝的过桥人，刹那间的窒息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求饶。

他忽然再次体会到了自己被系统控制着的时候那种命运被人捏在掌心的感觉，舒沐娴那一刻就像是纺织他命运线的女神，手中的剪刀不知何时就会落在他的脖颈上。

章霄在那一刻忽然后悔将那颗珠子交给馆长了，或许自己一开始就应该像高州和黄和恒那样，被好怕和恐惧阻挡，因为有时候身体和心理本能的恐惧只是在提醒你不要继续下去，继续下去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是太迟了。

他轻易在十字路口面前做出了自以为正确的选择，却没想到这样只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危险。

舒沐娴依旧和馆长面对着面，看着眼前的人冷汗涔涔，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反思是不是逼得太紧了，毕竟都有法律规定不能虐待俘虏，她这样做好像是有点过分。

但是没办法了，在进入这里之后她就感觉自己的理智在燃烧，舒沐娴这个人似乎分裂成了两部分，一半的她还能够正常阅读和推算下一步计划，另一半叫嚣着要将始作俑者撕碎。

她在自己身上还没有体会过这样爆裂的情感，也许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副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馆长强撑着说出来这一句话，她将自己手里的珠子拿出来展示在舒沐娴眼前，“但是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完了。

这是章霄那一瞬间唯一的心理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