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水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就忍不住抱怨，这边的学校不知道为什么建造在这样远又险峻的地方，路又很难走，难道不应该为了去上学的孩子们方便而将路修整修整吗？

深一脚浅一脚的，总算是到了学校。

白水水这一趟没想瞒过李金浩和王京唐的眼睛，毕竟这也算是他们的地方，她来了总会留下痕迹。

可是学校里面空空荡荡，也没听见哪个教室里传来上课的声音，难道今天没有学生过来上课吗？

今天并不是节假日，也没有什么需要放假的事件，可是来了学校到现在舒沐娴几乎已经将学校逛了一整圈，竟然连一个学生还没碰见。

这就不对了。

李金浩也不见人影，好好的学校里面几乎没有一丝人气，这里真的是学校吗？

“你是信赖的老师吗？”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白水水浑身一炸，转过身去，低头看到了一个身高还没到自己腰的小男孩。

她不由得内心软化了几分，放轻了语气道：“不是啊，我是来找你们老师有事的，只有你在这里吗，其他人呢？”

男孩笑了笑，朝着白水水伸手。

白水水愣了愣才明白这小孩的意思，这是朝自己要糖呢。

还真是一个挺机灵的孩子，她没有办法，从口袋里面翻出来一块早上没吃完的饼干：“喏，只有这个了，给你。”

男孩拿着饼干两口吃完，嘴巴上一圈饼干渣子也不擦，手在衣服上蹭两下，道：“现在是种地的时候了，他们被接回家了，以后也不会来了。”

白水水又是一愣：“接回家不再来了是什么意思？”

男孩有点被问烦了：“回家不来了就是回家不来了的意思啊。”

他的样子像是这个“回家不来了”就是一个人人都应该理解的事情，在这里很常见一样。

白水水抓住了他的胳膊：“我这里还有糖，你想不想要？”

男孩犹豫了几秒，用力点点头：“想要。”

“想要，想要你就告诉我，他们回家之后是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来上学了？”

可是男孩好像也说不出来什么所以然，他咬了咬嘴唇，脸上充满了困惑，最后他说道：“回家就是种地去了，种地去了的人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跑远了，像是怕了这个怪阿姨，连说好的糖果也不要了。

这样让白水水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胆石症合格猜测未免太残忍，她不敢往那个方向上想。

可看着空荡荡的校园白水水又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梦游一般走了回去，她看见舒沐娴就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用自己的孩子当种地的……”

舒沐娴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

她的话语中也充满了无力感。

要怎么说那是别人的选择，她们之前并没有来到这里，也没有机会进行阻止，这不是她们的错。

但是终究心中还是充满了无可言说的复杂感情。

在利益面前，自己的骨肉至亲也可以被抛弃，成为自己追求物质享受的垫脚石。

“这样想，那些大食堂我就知道是给谁用的了。”舒沐娴最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沉浸在过度的情感性消耗中。

“这些地里面长出来的小孩也许并不能一次性就卖出去，而有些‘客户’大概还会有定制需求，他们会来到这里，亲眼挑选他们的‘货物’。”

而食堂就是给他们吃饭的地方。

“食堂用来收集个人的基因就太容易了，这里的村民只要挑选好他们认为的优质基因来源，就可以获取对方的唾液和头发，然后培育出来这样的人。”

她尽量平静地叙述这一切，但是仍然不由得通体发寒。

这些种子不会是凭空出现的，而这些村民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也不可能有能力和资本研究出来这样超过人类想象的东西。

这里的诡异的种子，也许和敬老院里面奇怪的现象拥有同样的源头——系统。

系统提供了这种东西，它实现想要借助这里的村民的手培育出来一个“人”吗？

就像它在敬老院里面说过的一样，它想要自己的身体，那么在自己进来副本之前，它就已经试过给自己培育“身体”了，对不对？

显然，系统的计划是失败了，但是它造成的影响持续至今，这个副本里面的人依旧在进行这样的种植活动，甚至发展成了一项生意。

简直荒唐罪恶得让人想吐。

系统究竟想要做什么？

它难道已经厌倦自己现在的身份，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为“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