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的人站在阳光下，失败了的人就会成为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被锁在地下室里凄惨死去。

舒沐娴一开始还好奇这个地下室是用来干什么的，现在倒是明白了。

郑乐瑶见眼前的年轻女人居然一点没有被抓包的害怕，不禁有些惊讶。

“你倒是好心态，就不害怕自己也变成这个样子吗？”

舒沐娴弹了弹指甲，满不在乎道：“那还是您心态比较好，八十的人还像十八岁一样天真。”

她脸上是势在必得：“如果你真的想要将我变成下面那样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确实如此，郑乐瑶恨得牙痒痒，可是她依旧不能动舒沐娴。舒沐娴能够发现石像的变化，郑乐瑶当然也会，眼前这个人是她的“神”选中的容器，如果舒沐娴被破坏了，一切计划才是真的完了。

可是她还不想让这个人这样得意，郑乐瑶手中的灯光更加靠近地上的尸体，将那些还在流着脓水的尸体照得一清二楚。

“你是不在乎，可是跟你一起的那个人就不在乎吗？你很喜欢的夏院长也很适合被用来做为仪式的祭品，你不觉得吗？”

舒沐娴眼皮跳了跳，依旧摆出来不在乎的姿态：“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很喜欢他。”

“不喜欢吗，”郑乐瑶可真喜欢这人现在嘴硬的模样，“他可是很喜欢你啊，希望你见到他变成这副样子的时候还能这样高兴，不过在那之前，你就先待在这里和它们好好交流一下感情吧，毕竟这也是你作为人最后的时光了。”

门被关上，光芒也消失了，舒沐娴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和刘哥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

黑暗中两个人的呼吸特别明显，不知道夏泽发现自己不见了之后会不会找过来，舒沐娴想。不过听郑乐瑶的话，那时候的夏泽也是自顾不暇了吧。

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舒沐娴心里并没有灰心丧气。郑乐瑶刚刚的态度是摆明了在“节日”之前不会动舒沐娴，而她能用来威胁舒沐娴的也就剩下了夏泽。

真不知道那个人眼睛怎么长的，她怎么就觉得自己很喜欢夏泽呢，明明是夏泽一直在讨好自己吧？舒沐娴仰头靠在墙上，心中遗憾不已。

还没有问清楚夏泽这样对待自己好是因为什么呢，也没有问出来两个人之前发生的事，如果就这样和夏泽分开，舒沐娴可觉得不甘心。

令人恐惧的静谧里，她张口道：“现在你看到了，咱俩都是一样的处境了，郑乐瑶都看见你了，也没有将你带出去的意思。你不如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万一我还有后招能救你一命呢，对吧？”

她看不见刘哥，但是能听见对方挪动身体衣服摩擦出来的奚奚索索的声音。

她趁热打铁：“就算我也出不去了，咱俩呢也算是一起走过人生最后一程的人了，就告诉我，让我做个明白鬼也行。”

刘哥那边奚奚索索的声音更响了，他动来动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看见了的就是这些，”他痛苦地说，“很多人，很多人根本撑不过去，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害怕了，可是这些人已经不同意我退缩了，如果我退缩，他们就会拿我当生命力的来源的，我不能，我真的是被迫的……”

“我知道你是被迫的，”舒沐娴顺着他的话说，“那你见过‘神’吗？”

“我没有，但是我知道祂存在，祂不是为了爱我们才存在的，祂也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好处，靠近祂就会变得不幸，”刘哥的话颠三倒四，“我们在‘神’的眼中都是一样的蝼蚁，祂怎么会在意蝼蚁的死活呢，我们都被骗了……”

舒沐娴从他的声音里面听出不对劲来：“你怎么了，刘哥，你怎么样？”

但是并没有回应，黑暗里“噗叽噗叽”的声音格外清晰，就像是有人在玩史莱姆，但是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史莱姆呢。

“神不爱世人，神无处不在！”

一声痛苦的嚎叫之后，空间里只剩下了舒沐娴一个人的呼吸声，再也没有了别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