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一些学生，即便是勾心斗角，手段也不会高级到哪里去。舒沐娴自然不会将张丽洁的话完全相信，只是更加确定张玲玲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李婧婷今天对自己说的“忠告”究竟是真的良心发现还是为了骗取信任？而张丽洁又在这里面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其实自己只要用一个方法就可以测试出来，不过舒沐娴自己还在斟酌这个办法的后果罢了。

第二天大家起床的时候正好看到昨天才被打扫干净的地面上又出现了一张显眼的纸屑。

负责打扫卫生的李婧婷骂骂咧咧地下床，一边弯腰去捡地上的纸一边说道：“谁这样没有公德心，半夜往下丢垃圾……”

话说了一半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精彩。

只因为那地上的纸团不是别的，正是被舒沐娴偷偷藏起来的张玲玲用血写成的情书的其中一张。

“这是你们谁干的！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否则我可真的生气了！”李婧婷的声音微微颤抖，手拿不住那张纸，揉搓得不像样的纸又飘落到地上。

张丽洁故作镇定地将纸又捡了起来。

张玲玲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这张纸的出现让她的心里又打起了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张玲玲的死因，如果张玲玲真的回来了，那么也只能是冲着自己。

李婧婷心知自己引诱张玲玲说出自己的秘密是不对，可是又不是自己叫她去死的！再怎么报复也不应该将死算在自己头上！可是活人真的能跟死人讲清楚道理吗？

她退后两步，身子止不住要软倒。

还是张丽洁发现了问题。

“这不是张玲玲写字的纸。”

这样笃定的语气倒是让一边看戏的舒沐娴刮目相看了。

张丽洁的手指在血字上搓了搓，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枯，乍一看很像是那天见过的纸，可是她知道绝对不是。这个装神弄鬼的人可能以为这样就能扰乱她们月考时候的心神，不过对自己来说她这个计划算是落空了。

因为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那些纸上写了什么。

她亲自抽了张玲玲的血，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了所谓的告白，每个字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人的模仿只能唬一唬别人，骗不过自己的眼睛。

想到这里，她眼睛在剩下两个人之间瞟了一圈，这两个人脸上全是惊惧犹疑，尤其是李婧婷，都快要吓破了胆。

张丽洁心中更加放心，虽然她也厌恶有人对自己下手，不过看这两个人恐惧的样子，今天的考试肯定大受影响，自己又少了两个竞争对手。

她将纸条随手丢进垃圾堆。

背后的舒沐娴已经锁定了自己真正的怀疑对象。

没有别的原因，这张纸就是她故意做的拙劣复制品，只有凶手才会仔细确认，也只有凶手能够分辨出来其中的不同，然后放下心来。像是李婧婷这样没有机会接触当天的纸条的，只记得差不多的样子，看一眼就不会怀疑，哪里会知道这是复制品。

张丽洁是确认了自己是安全的，可是粗糙的演技也暴露了她自己。

她和张玲玲的死之间脱不了干系。

教室今天已经被清空，所有课本都被搬到了走廊上，考场按照上次考试的排名来划分，舒沐娴就在二班本班考试。

考场里面不仅仅有本班的同学，还有别的班的陌生面孔，但是无论是谁，今天都是一样的紧张。

开考的铃声响起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拿起来了自己的笔，满屋里都是仿佛蚕食桑叶般的沙沙声。

这样的声音也如同蚕食桑叶一般将这里的学生的青春岁月吞噬殆尽，织成了扼住每个人脖子的茧。

试卷上的题目舒沐娴只能看懂一小半，她慢慢悠悠将自己会做的题都做了出来，剩下的题目她随便编了几个步骤上去，然后又检查了一遍姓名和班级，就施施然举起了手。

“老师，我交卷。”

全班哗然。

现在才开考不到一个小时，他们看着舒沐娴走出教室，手中笔握得更紧了。他们即便是能够在一个小时之内写完卷子也不会提前交卷的，而是要反反复复检查好几遍心里才能够放心。

交卷以后事情就已经成了定局，就算知道自己写错了也不能改了，所以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会提前放弃检查试卷的机会。

如果他们知道舒沐娴的卷子上究竟都写了什么，估计要更惊讶。

舒沐娴这样早交卷自然也有她的理由，她等月考已经等了好几天。只有在月考的时候，全部老师的精力都集中在考场上，这个时候对别的地方的戒备才最低。

图书馆还是老样子，里面坐着低年级的人，管理员等在门口，对舒沐娴的到来有几分意外。

“今天不是考试么……”

舒沐娴打断了管理员的话，焦急道：“我提前交卷了，我想知道现在开始学艺术课可不可以。”

管理员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女生恐怕是在月考里面考崩了，原本还能有底气的，可是现在被月考的难度打击到，心理防线全面崩溃，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补习班这棵救命稻草，现在自己只要好意安慰几句，不愁她不对自己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