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的时刻猫女都还是那副自信的样子，被萨摩耶扭送回来的时候还保持自己的头昂着，仿佛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在它的心里，现在一定以为自己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这样的思想很难再短时间内被外力扭转，舒沐娴也并不想与这只猫在现在争论到底是它无辜还是被它杀死的玩家更无辜。

同样的审讯室，同样的单向玻璃，只不过此刻猫女从门外的观察者变成了门内椅子上坐着被审讯的对象。

这样的身份转变和心理落差不知道它能不能很快适应和接受。

猫女盯着玻璃，它看不到另一边的舒沐娴，但是它知道舒沐娴能够看到自己。它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戴着镣铐的爪子举起来，在脖子上比了个杀头的手势。

舒沐娴耸耸肩，好吧，看来它是很不习惯自己的新身份。

萨摩耶和另外一只穿着制服的狗坐在猫女的对面，还有一只兔子在旁边记录。

萨摩耶这次可算是觉得舒心畅快了，这个案子它追查了很久，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进展。现在不光是有了重大进展，还将犯罪嫌疑猫捉拿归案了，这怎么能不叫它高兴？

它们按照那几个人类的说法，果然在猫女的衣帽间里发现了一些异状。就像是白水水说的那样，衣柜里面别有洞天，只要稍微挪动外面的一个看起来像是宠物衣柜的东西，就可以打开暗门。

暗门里面见不得光的东西当然就是猫女的“收藏品”。

到了这个时候猫女反而变得放松起来了，双腿向前伸，身子向后一靠，眼看着就是一个标准的不配合的态度。它脸颊上的胡子随着动作抖动，眼神挑衅。

萨摩耶一瞬间以为自己又看到了另一个舒沐娴。

“我只是有一些特殊的癖好而已，毕竟你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把鞋尸体就是我亲自动手杀的。”猫女蓝色的眼珠流转出分外妩媚的神光，萨摩耶一时语塞。

猫女一下子就点出来了它们现在办案的困难的地方。

没有完整的证据链能够说明猫女参与了杀害的过程，现在的证据最多也只能给猫女按上一个“盗窃、侮辱尸体”的罪名。它们现在几乎都知道就是猫女残害了这么多条生命，但是却拿猫女没办法。

起初萨摩耶还抱着猫女在发现事情败露之后主动坦白的想法，在此刻看起来这个想法简直太天真了。猫女打定了主意不会说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舒沐娴他们站在审讯室外，白水水对这只猫没有什么好感，毕竟第一次见面这只猫就想要杀了她。

审讯室里猫女的声音在耳机里面听起来分外清晰，白水水有种这只猫就在自己耳朵边说话的错觉，这样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简直就如同这只猫就在自己背后似的。

舒沐娴倒是见怪不怪，猫女在家里的时候也喜欢搞这样的把戏动摇人的心态。

她仔细听着猫女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连猫女的呼吸和脸上细微的表情都没有放过。

“先生，您难道就没有看到吗，”猫女忽然换上了一副诡秘的微笑，“那些尸体里面，您就不觉得有些尸体很有趣吗？”

萨摩耶心头一紧，连带着外面旁听的所有人都是心尖一颤。

白水水可是知道里面一些尸体的样子，那就是猫女本人的尸体，只不过副本里面一直以来的屏蔽措施让其他的动物和人类看不出来罢了。

现在猫女提起这件事又是什么用意？

白水水抓了抓身边两个同伴的手，庭鹤的手心是一片冰凉的汗水。

舒沐娴回握了白水水：“别着急。”她轻声说道。

猫女的声音又轻柔又妩媚，像是裹了蜜糖的雾气，带着蛊惑人心的感觉。

“您应该也能看出来吧，那些东西，是不是让您觉得不敢相信，”它慢慢说着，每个字从嘴唇之间挤出来的时候都像是被含久了，还有湿漉漉的水汽，“您看看那些东西，再看看我，有没有觉得有哪里值得仔细想想？”

萨摩耶嘴唇一下子失了血色。

它捂住头痛苦地回忆着，好像是的，但是那些尸体它想不出来是什么样子的了，自己的记忆就像是被抹去过，明明刚刚才见过的东西，现在居然连一个模糊的轮廓想起来都困难。

“它们是不是都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猫女不怀好意地说出来了这个会引起副本里的世界动荡的真相。

白水水焦急道：“咱们就不用进去阻止它吗，万一它说出来这件事，让……”

万一这里的世界线彻底混乱，他们岂不是也有可能被裹进时空乱流，再也出不去了？

舒沐娴也有些紧张，但是她心中更愿意赌一次。

她要赌游戏系统不会允许一个NPC来颠覆原本的副本。一个猫女知道这件事不过就是增加了副本难度而已，但是要是一整个副本里面的NPC都知道了呢？

那就是整个副本将要崩坏的大事件了。

舒沐娴赌系统会先一步出手阻止更多的NPC发现这件事。

“这个诡异的、不可抗拒的循环，我深陷其中，无时无刻不想杀了自己来解脱……你杀了我之后觉得谁会来替代我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