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烫，一身的血肉烫得像是要融化了一般。

他躺在床上庆幸此刻舒沐娴并没有在自己身边，只要不被舒沐娴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就好，假如真的被舒沐娴看见了自己这副脆弱的样子他才要觉得自己无法接受。

能让自己在舒沐娴心里保持一个强大的形象也蛮好，而且舒沐娴也再也不用为了自己而铤而走险了。

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在今天也算是走到头了，最后他高兴于自己能够在死亡之前和舒沐娴重逢，还能和她相处这样一段不短的时光，他已经很满足。

早在他下定决心用自己来换舒沐娴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如今这些时光已经是偷来的了，停留在这一刻也没有什么遗憾。

往事走马灯一样在眼前一一掠过，要是非要他说出来一件自己觉得最遗憾的事情，可能就是他不能激起来自己和舒沐娴是在哪一个副本相遇的了，只是他能肯定，舒沐娴注意到自己的时间点肯定要比自己注意到她要早很多。

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从前在副本里面为什么要那样目不斜视，倘若自己能够早点遇到舒沐娴，想必两个人之间值得回忆的记忆会更多一点。

如果能够重来一遍的话，夏泽觉得还是换自己来先喜欢上舒沐娴好了，这样自己就可以早一点告诉舒沐娴，自己真的很高兴能遇到这样一个她，而她也不用纠结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因为无论她是什么身份，都会因为她本身值得被爱而被自己喜欢上。

闭上眼睛，身上的痛楚渐渐消失，夏泽想，自己还没有和舒沐娴说再见。

白水水和庭鹤两个人还在监控着“病毒大礼包”的进程。

舒沐娴嘱咐他们帮忙照顾夏泽，两个人坐在舒沐娴家里的客厅里，庭鹤心里对夏泽的病情有了点头绪，但是正因为这些头绪而变得更加紧张。

他忽然对白水水说道：“如果游戏和系统都不存在了的话，那么这个游戏里面的数据会怎么办？”

白水水愣了一下，张口结舌。

她猛然还想不出来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自觉脱口而出：“那些东西应该也是一起死了吧，就是消失之类的，我也说不好。”

庭鹤蹙眉低声道：“那夏泽怎么办？舒舒又怎么办？”

这句话敲醒了白水水。

这么多天他们一直忙着摧毁系统，又是病毒又是各种小动作，可是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夏泽。

因为平时在一起的时候太像是和他们一样的人，没有人对夏泽带有有色眼镜，以至于他们都忘记了其实夏泽现在严格意义上是算作是一个NPC的。

他和系统捆绑在一起，他们对系统的伤害其实也会波及到夏泽身上。

可是这个人一定都已经知道了，在自己知道后却还是默默忍受自己的痛苦，从来没有阻止过他们，也没有喊一声苦。

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假如大家有获得自由的那一天的话，那么少一个他夏泽也不会觉得难过。

白水水霍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庭鹤脊背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浑身都在因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在战栗。

“我能想到的事情舒沐娴不会想不到，她想到了却没有说出来，你觉得这代表什么？”庭鹤声音颤抖。

白水水脑子里面的那根弦猛然绷断了一般，脑海里面有一刻空白。

“她想要放我们出去，然后自己留下来。”

舒沐娴一定会带走夏泽，如果夏泽和系统之间的牵绊无法斩断的话，这两个人一定会宁愿牺牲自己也不会麻烦别人。

她起初也为夏泽的情况辗转反侧过，最后她暗自下定了决心。如果真的不能将夏泽也一起带出去的话，那么他们两个就一起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