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就属舒沐娴进副本的时间最长,但是也是她受伤最轻。
白水水和庭鹤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连林楸璟也没能幸免于难。
尤其是白水水和庭鹤这两个人,舒沐娴去看望他们的时候感受到了白水水身上惊魂未定的状态,按理说她也是在游戏副本里面浮沉不知道多少次的老玩家了,在舒沐娴和她认识之前这个人就已经有了丰富的副本经验。
可是这样一个人扔在在这次的副本里面受了很重的伤。
她身边可是还有庭鹤这个医生,一般的伤口根本不在话下,可是连同庭鹤的身体也十分不乐观。
林楸璟皱眉,小声在舒沐娴耳边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去接他们两个的时候就发现这两个人一身都是血,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可是我找了人来帮忙治疗才发现,他们身上的伤口不像是被别人攻击了,反而像是自己用指甲挠出来的。”
舒沐娴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再次坐到白水水床边的时候就收起来了自己身上的锋芒,想要尽量给白水水一个能够感觉到安心的环境。
起初白水水还在沉睡,舒沐娴轻轻卷起来她的衣袖,胳膊上交错着密密麻麻蜘蛛网般的伤口。
梦中似乎遇见了不好的事情,白水水出了一额头的细汗,双手下意识举起来,如同在和空气中看不见的敌人搏斗,舒沐娴一把将白水水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
掌心的手也冰凉,挣扎了几下,舒沐娴都感觉到了自己掌心好像被指甲刮破了,不过她始终没有放开自己抓着白水水的手。
而在最初的躁动过后白水水逐渐安静了下来,也没有像之前一样睡不安稳了。
舒沐娴一直陪伴她午夜,她自己都忍不住趴在床沿上打盹,忽然感觉掌心的手指动了几下,她赶紧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探身去查看白水水的情况,正好撞进白水水迷蒙的双眼里。
这个热闹在这个时候竟然像是小孩一般嘴一撇要哭出来,她一下子扎进舒沐娴的怀里:“呜呜呜,舒舒,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等白水水缓过情绪来舒沐娴才渐渐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里面得知她和庭鹤都经历了一些什么。
白水水心有余悸:“那真的是一个太可怕的副本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遇见一个这样的副本……”
她和庭鹤被投放进了一个封锁着的空间里面,一开始两个人还是分开的。
白水水也不是没见过这样密室解密类的副本,当下就铆足了劲开锁,可是那些锁根本就不像是能被打开的,锁孔被人焊死,而空间里面连一点工具都找不到。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撑过七天也就罢了,可是白水水在找到庭鹤之后两个人就遇到了另一种困境。
他们不仅不能离开,也没有任何的食物和水源的补给,在这个空间里面还多了一群追杀他们的“影子”。那些家伙的样子如同淤泥一般紧紧追着几个人不放,从任何角落都能蹦出来,白水水试过和其中一指落单的“影子”搏斗,可是差点被它卷进无尽的黑暗中。
“你不知道,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真正恐怖的事情就是在白水水带着庭鹤不停在这个有限的空间里面躲藏的时间里,她发现自己身上渐渐有了变化。
自己的皮肤也慢慢变得像是融化了的黄油一般黏腻,摸上去宛如随时都要被捏爆的水弹。手指像是没有了骨头一般软绵绵的,整个人不知道被什么影响到了,身上的骨头似乎都在慢慢消失。
起初是手指无法灵活使用,接下来就是自己的手掌,继续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白水水就会只剩一张人皮还在蠕动。
而身边的庭鹤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
随着他们每一天成功躲开了“影子”的搜查,这个密封的空间也在逐步缩小,“影子”的数量却在增多,他们这些玩家像是被放进了斗兽场的困兽,在没有退路和看不见前方的角斗场中厮杀,只要还有一个人没有事,这个游戏就永远不会结束。
白水水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走不动。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那个时候才发现‘庭鹤’几乎没有和我说过话,我一直牵着的人根本连个人都算不上。”
那是一具已经腐烂了的尸体,被自己紧紧握着的手上已经被捏出了绿色的汁液,那些汁液还在不停滴落在地上,沿着白水水的手臂流淌。
在白水水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不人不鬼的怪物时,这家伙还顶着一张已经腐烂了的庭鹤的脸冲着白水水咧开嘴笑,脸上的组织因为这个笑容牵动肌肉而一块块往下掉,噩梦一般,白水水差点吐出来。
“那就是我相信了这样长时间的‘同伴’,我最后差一点点就崩溃了。”
逐步缩小的生存空间,再加上发现一直被自己信任着的同伴竟然是伪装成了自己同伴模样的一只怪物,自己还和这只怪物在一起生存了这么长时间,谁都无法接受这种刺激。
“最后我想办法破开了门锁,逃了出来。”
她将这部分经历对舒沐娴说得很含糊,可是舒沐娴看见白水水身上的伤口加上她语焉不详地叙述据想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