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早被扔了。你也不想想，穿着那身血迹斑斑的衣服躺在床上，不恶心吗？”

“你……”

“别猜了，是我帮你换的。”艾德瑞安找来一双鞋，让拉娜娅暂时站在上面。

拉娜娅憋着许久，终于说道：“你非要呆在这里？”

“你就不要再倔着了！你这么站着就不觉得冷吗？水也会凉的！快点，给你个机会，自己脱。我数三下，再不开始，我帮你脱了。一……”

艾德瑞安突然毫无征兆地抬起手，抓住了拉娜娅飞过来的一脚。看了一眼拉娜娅吃惊的表情，艾德瑞安的摇头带着十足的无奈与惋惜：“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堂有路你不走……”

拉娜娅身上穿的是一件宽大的睡袍，往上一掀就能脱掉的那种，而且在拉娜娅昏迷的期间，艾德瑞安可没有帮拉娜娅穿上什么亵衣亵裤，那种累赘的东西带着睡觉可不会舒服。

所以，当拉娜娅出脚上踹后的一秒之内，她就后悔了，但是艾德瑞安不松手，她绝没有力气自己把脚缩回来。

“行了，我认输可以了吧！”拉娜娅终于妥协，声音却小得几乎听不见：“但是，你不可以到我前面来，那样我可以看到你，我……不自在。”

艾德瑞安点了点头，便松开手，也是考虑到再不开始的话，就真的要受凉了。这回，拉娜娅好像知道了乱来的后果，学乖了，背过身去，自己把睡袍一脱，扔在床上，拿万能发带将头发束好，然后站进了水桶中。

只是，当艾德瑞安拿起毛巾的时候，又听见拉娜娅的一声惊呼。

“我身上的伤疤不见了……也是你做的吗？”

“嗯。”

不但是前面，拉娜娅的后背也恢复了光滑如玉的样子，那次被加西亚家族的人围困，绝境逢生，还是艾德瑞安第一次抱着拉娜娅，只是拉娜娅当时不知道。

艾德瑞安很是细心地为拉娜娅搓洗后背，殊不知艾德瑞安这次又是占尽了便宜，星夜洗礼结束后把前面看光了，这次又把后背看光了，但某人哪有什么办法……

洒落在地板上的水渍渐渐变多了，桶中白色水汽升腾至半身高，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拉娜娅忽然这般问道。

“这个问题你到底要问几遍？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啊。”

“不……我以前就问过了。在我还没有答应你之前，我问过你，你没有和我说。”

“对不起，只有这个问题……我不能说。”艾德瑞安的眼中泛起一丝无奈。

“为什么？我这个人，好奇心很重。如果你一直不说，我会耿耿于怀的。”

“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艾德瑞安抬起拉娜娅一侧的手臂，“既然我们现在在一起，那我对你好，就是应该的。”

房间里只剩下淅淅沥沥的落水声。沉寂了许久，拉娜娅才又问道：“零五，我们到最后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拉娜娅已经走到这般地步，她和艾德瑞安之间只剩下最后一层界限，就是将全身心都交给艾德瑞安了。现在看来，如果艾德瑞安稍有动念，拉娜娅自己是绝不可能守住这道防线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艾德瑞安将毛巾塞到拉娜娅手里，前面的部分，还是由她自己来好。拉娜娅退让得已经足够多了，他不想再侵占更多。

永远的宿敌，注定的眷属，一念之差，天壤之别。

“十六……你听我说。两个人，就算可以携手走到生命的尽头，也有先后辞别。没有能永远在一起的一对，如果你认为，逝世后的一同沉眠，归于尘土也算在一起，那就另当别论了。”

看着拉娜娅的动作，艾德瑞安顿了顿，把那条干燥的毛巾裹在拉娜娅身上，“你想的东西太多了，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活在当下，顺其自然，才是真理。以后的事，留给天去做决定吧。”

“还冷不冷？”艾德瑞安试着将拉娜娅身上的毛巾裹紧了些，却感到她的身子一阵阵微弱的搐动。伸手向拉娜娅脸颊上探去，只沾上了一手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