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你怎么还在外面？”韩非自从知道男孩是十指的孩子之后，他就开始特别关注这个男孩了。

“我爸爸要给妈妈治病，然后就把我赶了出去，他让我先在外面玩，十点之后再回家。”

“那你也不要去那些危险的地方！”韩非帮男孩擦去了脸上泥污：“你妈妈得了什么病啊？我好像从来没见过她。”

“妈妈已经好几年没有出门了，她一直躺在卧室里，也不说话，总是裹在被子里睡觉，好像怎么都睡不醒似得。”

“你平时不怎么跟你妈妈交流的吗？”

“爸爸上班前总会把卧室门锁上，只有他回来以后才能见到妈妈。”男孩的话让韩非心惊，他现在很怀疑男孩的妈妈是不是早就已经死了。

“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乱跑，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只有好好活着，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韩非知道自己说话有点重了，他让男孩回去之后，又朝着小公园里看了一眼，那个秋千依旧在前后晃悠，仿佛在邀请他坐上面玩。

“这个世界感觉越来越不正常了。”

绕开了小公园，韩非走了很远才到石桥，他看着在黑夜里静静流淌的沙河，心里面总是会不自觉得产生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上班，上班，不要想那么多！”

跑过石桥，韩非顺利到达商场C口，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属性面，他的心情数值已经从六十下降到了五十五。

进入商场，韩非迎面就看到了昨晚的男保安——李大兴。

“呦呵，你居然还活着啊？”

“你在那死人店里打工，要死也是你先死。”

两人礼貌的互相问好过后，就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韩非进入旧货商店，黄鹂和一个年轻员工正在说话，大意就是那个员工没有做完工作，害的他们都要加班。

可能是因为韩非进来，黄鹂想要给那个年轻员工留一些面子，所以特意压低了声音。

“怎么回事？”韩非一直觉得争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世界里。

“库房新到了一大批货物，老板要求明天早上之前整理完，结果这小子偷懒，整整一白天都没有去弄！”黄鹂十分生气：“我已经熬了两个晚上了，今晚本想着能好好睡一觉的，看来又要留下来加班了！”

“黄姐，今天真的有很多顾客上门，我也没闲着。”年轻人很是委屈：“我现在就去整理好吧，绝不让你们两个多干。”

“我跟你一起吧，正好熟悉下库房。”韩非主动跟年轻人站在了一起，他干活的积极性很高，许多老板生前都喜欢他这样的员工。

“只能这样了。”黄鹂在柜台核对账目，韩非则跟着年轻人，通过旧货商店内部的货梯进入了地下库房。

这个地下库房和商场地下超市的仓库紧邻着，中间只隔了一面墙。

“喂，新来的。”年轻人在韩非面前轻松了很多，可能是因为两人看着年龄都不大的原因：“你怎么跑到这里上夜班来了？不是我吓唬你啊，你晚上值班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这地方不太干净。”

年轻人顺着货梯进入地下后，才小声对韩非说道：“这店里负责培训我的老人前段时间去世了，就是死在了店里，特别恐怖。”

“没办法，我缺钱。”韩非腼腆的笑了一下。

“夜班工资确实高，差不多是我们白班的两倍了，但夜班真不是谁都能上的。”年轻人摇了摇头，拿出自己手机：“加个好友吧，我叫裴羊。”

“你这说的我心里发毛，能不能具体讲一下，让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韩非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他一边加好友，一边开始套话。

“老板不让提的，估计他自己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总之你记住了，后半夜的时候千万别睡觉，也别呆在屋子里，最好是坐在店门口，如果店里有什么异常，你就赶紧跑。”裴羊是真心在提醒韩非。

“不能睡觉？可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黄姐就刚醒，她睡得很踏实啊？”

“你有没有发现……”裴羊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非常小心的说道：“黄鹂最近特别反常？”

“什么意思？”

“培训我的老店员去世前一段时间也很反常，性格、情绪、说话的语气，有时候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裴羊的手指不自觉得握紧，掌心浸出的汗水，能看得出来他现在有些紧张和害怕：“不多说了，干活、干活。”

裴羊说不提就真的一个字也不提，闷着头干活，甚至都很少跟韩非交流。

他俩将新运送来的二手货分类放置，干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后，裴羊以快要赶不上末班车为理由，偷偷跑了。

黄鹂知道这件事后特别生气，非要给裴羊打电话，还是韩非将她拦了下来。

在学会了如何记账、背下了各种旧货的分类标准后，韩非让黄鹂先去休息，接下来的活他自己一个人去干就可以了。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黄鹂昨晚看店，白天又在店里忙碌，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差。

“你比那小子强了差不多一千倍，老板真是上辈子积德行善，才遇见了你这么好的人。”黄鹂确实很疲惫了，用肉眼都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