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开场的孔景龙初战不利,后面的第二对第三对搭档自然就更菜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愣是没招揽到一个买票的客人。
众人的心中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
“撂地怎么样了?”
顾舟行端着茶杯,慢悠悠的溜达了出来。
被打击的不轻的众人顿时大吐苦水:
“小师叔,撂地太难了。”
“就是,我们说的天花乱坠,愣是没人买票。”
“我发现了,观众们都是白嫖怪,只愿意看免费的,根本舍不得花钱。”
顾舟行环视着那一张张沮丧的脸,敏锐的意识到了,众人好不容易提振起来的信心,又动摇了。
“行了!打住,打住!这点困难就把你们吓倒了?”
他摆摆手,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要不,你们也别招揽观众了,全都回后台当缩头乌龟好了,等着老天爷给你发观众!”
众人早就领教过他的嘴上功夫了,自然无人敢捋虎须,老老实实的挨了一顿训,这才跟三孙子似的小声辩解了起来:
“小师叔,不是我们怂了,主要是我们都是在剧场演出,根本没撂过地。”
顾舟行耐着性子问道:
“没撂过地不要紧,那‘杵门子’都学过吧?”
杵门子,是一句春点,切换成人话,就是老老年间艺人撂地时要钱的门道。
要是换成网文术语,就叫“上架感言”。
在小说质量差不多的情况下,谁的感言感人,卖惨卖的好,读者就愿意多掏钱,打赏白银盟黄金盟不在话下。
反之,如果作者耿直的在感言里说自己生活美满,阖家幸福,工作顺利,那就完犊子了……
总之,能不能让读者心甘情愿的掏钱,全看这一哆嗦。
“学过……”
好些人说这话的时候底气都不足了。
杵门子是相声的十二门功课之一,他们当然学过,只不过这些要钱的话太低三下四了,他们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来。
“吸引观众买票,和撂地买票,用到的技巧都是一样的。你们只要融会贯通了,肯定能卖出票去!”
接着,顾舟行又将昨天撂地的经验分享给了众人,最终总结道:
“我觉得,街头表演没什么讲究,除了相声,你也可以跳个舞、表演个魔术、碎个大石,只要能把观众吸引过来就行!”
他的一席话,顿时让众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后,雷景琛率开口了。
“小师叔,我想试一试。”
顾舟行微微一笑:“加油!”
雷景琛习惯性的一甩已经不存在的长发,抱起鼓架子,便大踏步的迈出了大门。
“四师哥,等等我们……”
小九和小十一也连忙跟了上去。
雷景琛在街头摆好书鼓后,便一边敲鼓打板,一边唱起了京韵大鼓《华容道》:
“三国纷纷乱兵交,四外里狼烟滚滚动枪刀,周公瑾定下了一条火攻技,他是借东风将曹操的战船烧……”
他自幼被名师相中,练过多年的京韵大鼓。倒仓后,嗓音虽然低沉了少许,却别有一番风味。
作为老古众多弟子中唱功最好的一位,他一开腔,果然非同凡响。
不一小会儿,就聚拢了十几个驻足倾听的路人。
“这小孩唱的什么歌?还怪好听的。”
“听着像戏剧,但也不是京剧。”
一位老者面露缅怀之色,激动的和众人介绍道:
“这是京韵大鼓啊!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好多小园子都有唱大鼓的艺人,这几年倒是少见了。”
一曲唱罢,雷景琛回想着杵门子的技巧,便开始了表演。
他就跟唠家常一样,先给众人介绍了什么是京韵大鼓,然后又讲起了自己学大鼓是多么的曲折艰难,把众人的同情心都勾出来之后,他话风一转,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今晚在一笑楼还有相声演出。您各位要是有空,可以来听听,包您乐出声来。”
有观众就问了:
“票贵不贵?”
雷景琛连忙道:
“不贵!我们一场相声要的不多,最贵的票才20块,便宜的才10块钱。我们十二人给您演出三个小时,也才挣您一包烟钱而已。”
“您看您在家养个小猫小狗,还要经常喂喂它们呢,何况是我们这些大活人?让我们吃饱了,才能更好的给您唱歌讲笑话不是?”
他姿态摆得很低,这一番话说的也十分诚恳,顿时就触动了路人。
“这小伙子是不容易!小小年纪就出来卖艺挣钱了。我孙子跟他差不多大,就知道逃学打游戏……”
“小伙子前途无量,今晚的票我买了!”
雷景琛连忙向众人鞠躬致谢。
片刻后,只见顾舟行走了出来,比划了个“七”的手势。
雷景琛兴奋的攥紧了拳头,心中更是充满了成就感。
趁着路人没有散去,小九和小十一也各显神通,一个表演街舞,一个表演武术。
虽然没有雷景琛给力,但也分别卖出了三张票。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