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老邢!你……你还活着!”虽然身上多处受伤,但邢云的出现,还是让肖老二瞪大了双眼。我也不敢相信眼前那个猥琐残废的戚瘸子,竟是乔装改扮的邢云。在翟家丘子那座地下城中,我曾见识过邢云和钱锦,利用诈死之术引出潘二虎的计策。但如今所有的人都说眼睁睁看着邢云被浸了“猪笼”,他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邢云看了一眼肖老二,并没有理会我们,而是紧紧的盯着捂住胸腹部的邢陌堂,口气中带着一丝阴冷:“五叔,你败了。”
邢云这个人,从来都是惜字如金。平时就像个闷葫芦,但现在这个场景,却觉得他每个字都像刀子那样锋利。他捋了捋有些擀毡的头发,随后将手伸向腰间,缓缓抽出了法器玄女鞭。鞭子如一条黑红相间的蛇在空中游走着,每挥动一次,它周围的空间就扭曲一下。
“咳咳咳……小子,够狠的啊……”邢陌堂挣扎着靠在了墙上,他看了看还在不断从指缝里冒出鲜血的小腹,喘着气说:“一刀直破丹田,让我没了术法和功力,不给对手留下任何反击的机会。你不去做杀手可惜了……”
“没有什么遗言,那就闭眼吧。”邢云半眯着眼,向前迈了一步。
“能不能在死前让我知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邢陌堂不住地向外咯血,但似乎他也和我们一样,都想知道这个答案。
“这就是你最后一个愿望?我还以为是让我给你个痛快呢。”邢云的声音依旧很冷,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段,玄女鞭竟像活了一样,将地上的人皮面具挑起来,悬在邢云的面前。
“其实,如果你能下地府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这个死瘸子,像他这种下三滥货色,估计也投不了胎。不过,既然你注定要在鞭下魂飞魄散,我也就破例再和你费几句话。”邢云手中的鞭子猛的一甩,人皮面具被丢到了邢陌堂的面前。
“戚瘸子的确是个不错的奴才,要不是他出主意,你也想不到给我父亲和邢家诸位主事人的酒里下毒吧。不过,天下的好奴才通常分为两种,一种是忠心耿耿为主子卖命的奴才,一种是想成为主子的奴才!”邢云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如果邢家少主告诉他,如果放自己一命,就把邢家传说中关于宝藏的秘密告诉他……五叔,你要是那个卑微的戚瘸子,会不会动心呢?”
邢陌堂呵呵笑了两下,若有所思的说:“于是那个废物就被你收买了。哼,果然还是传说中的东西更诱人啊。连这个秘密到底存在不存在都不清楚,他就敢赌上性命相信你,最后还搭上了自己那条贱命,果然是个蠢奴才。”
“在我被放入猪笼浸入水中之前,戚瘸子悄悄给了我一根芦苇。等你们这些观刑的人都撤走了,他就以掩埋尸身为由,把我带到了后山的乱坟岗,问我要宝藏的秘密。他把我的手脚捆住,还打算等问出想知道的再把我解决掉……怎么说呢,那片乱坟岗虽然风水不好,但也算让他那副臭骨头有了归宿。”说到这儿,邢云顿了顿,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皮面具。
邢云说到这儿,我已经有些听糊涂了。根据水牢里邢陌钊的说法,邢云被浸猪笼是在我们到来之前,那么邢云反杀戚瘸子,也应该是在那不久之后的事。可那个领我们找到真正的金溪村的人又是谁?是邢云吗,他为什么不在外面告诉我们实情,以至于我们这么长时间的被动局面?还是说,那时候的戚瘸子还是本人,只不过是我们自己没有理清楚时间线?我看了看肖老二,他也在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此时只听邢陌堂惨然一笑:“那么,邢家流传下来的秘密,果然是宝藏对吧……”他的脸上一阵颓然,眼睛里的光也渐渐暗淡。他将烟斗和核桃扔在地上,叹了口气说:“我和你父亲斗了这么多年,就是想知道邢家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凭什么只有家主才能知道。你是下一任家主,他会提前告诉你,也的确合情合理。我也是将死之人了,丹田已破,这些法器对我来说也没有用了。你以后执掌邢家大权,说不定还用得上。就算是魂飞魄散,要是能知道这个秘密,我也死而无憾。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藏,会让我们邢家同室操戈,让我迷了心窍。你让五叔死个明白,行吗?”
邢陌堂的脸色煞白,已经开始用力的喘气,似乎随时都会倒地。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满是哀伤的目光,在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支撑着自己等来邢云的答案。
邢云默默的听着邢陌堂说完,他的眼中似乎蒙起了一层白雾,有些异样的看着自己曾经的五叔。最后,轻轻舒了一口气,淡淡的说了一句:“死吧。”
随着他此话出唇,手中的玄女鞭猛的一挥,一阵破空之声猛的响起,无力的邢陌堂根本来不及躲避,脖子就被玄女鞭紧紧的缠住。
就算是九方祠里那具巨大的无头肉身像,也曾被邢云的玄女鞭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我也亲眼看过暴戾的凶魂被这把鞭子抽的烟消云散。邢陌堂就像一只待宰的牲口,翻着白眼,舌头吐出老长,全身也在不断的颤抖,似乎正在经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玄女鞭好像有生命一样越缠越紧,鞭身上隐隐约约透露出红黑色的光影,让人有种岩浆在里面流动的错觉。
“邢家没有五叔,只有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