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发出的咯吱声,以及我灵魂深处发出的喘息声,在这条逼仄的通道中回响。我一点点挪动着身体, 那感觉就像被一条巨大的蟒蛇一点点的吞进肚子。
“老尹,你再快点,来了!”前面不远处,瘪着半个身子的肖老二冲我大喊着。与此同时,我也感到身后一阵炽热。回头看去,却见黑红色的熔岩孢子已经从缝隙灌了进来。我不得不加劲儿,纸糊的身体又被擦破了好几处,半个脑袋也瘪了下去。但这依然抵不过熔岩流过来的速度。就在我的脚几乎被熔岩包裹住的瞬间,肖老二探进身子,一把抓住了我的前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的往外一拽,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终于感到自己离开了狭窄的石缝,一切豁然开朗。
当我们互相搀扶着向这条隧道外跑去,后方传来的颤抖也达到了顶峰,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就在我脚后跟刚刚离开隧道的瞬间,身后的隧道传来一阵阵爆炸的声音,我和肖老二像两个破风筝,被巨大的气浪吹上了天。紧接着,爆炸引起了巨大的塌方,当我们落下来的时候,那条我们刚刚跳出来的隧道已经完全被巨石填满。
我们看着伤痕累累的彼此,都失声笑了起来。我们现在的样子哪还像什么纸人,分明是两坨垃圾,恐怕连收破烂的都不会用正眼看我们。
“哎,你手里拿的是啥?”肖老二的提醒,让我这才想起手中紧紧攥着的钥匙串。这些钥匙比常见的钥匙大两圈,除此之外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我又打开那个巴掌大小的卷轴筒,抽出里边的东西。
“这……这是地图?”肖老二凑过来,疑惑的问道,“你从哪儿搞来的?”我大致说了下刚才的情况。正如他说的那样,这的确像是一张地图,但并不是山洞里的施工图。从上边的线条和空间来看,这更像是一个迷宫,或者说是某个庞大的地下设施。
我俩讨论半天,也没有瞧出这是村里的什么地方。正在这时,我听到外面一阵锣响,还有人的吆喝声。我知道这边的塌方,势必会引来监工。如果我们被发现,一定会引起怀疑。于是赶在这些人到来之前,我收起地图,和肖老二一起跑进了其他的隧道,又混在运送渣土的纸奴中,离开了洞穴。
洞穴外,不少村民已经聚在一起,似乎都在抱怨着什么。我和肖老二推着盛满石块的小车,故意从他们身边经过,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他二哥啊,人死不能复生,你这么激动,小心让五爷的人听见啊……”一个上了几岁年纪的村民 ,正在安慰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我能不激动吗,啊?自从邢老五当了这家主,你看看把这几座山挖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他主张干这个,我兄弟能死在这儿吗!”中年人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大声的吼道。
“唉……”边上一人也叹了口气说,“这邢陌堂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一心想当这个家主。再加上那个人的怂恿,说什么要想知道邢家的秘密,得到那个什么宝贝,就得先找到这山里的地宫。石门是发现了三次,结果都出事了,要这么下去,指不定还要死多少人呢……”
“行了行了,你不要命了?!”上岁数的村民蹬着眼低吼了一声,四下看了看,“谁知道这周围,有没有他们的眼线?你是也想变成纸奴进去挖洞吗?!”
见几个人不再说话,我向肖老二点了点头,趁着没人注意,扔下推车向山坳外的班房跑去,藏在班房外那块巨石后的垃圾堆里向外看着。不知过了多久,一队队的纸奴被领了回来。而回到我这班房的,明显少了不少,很多都被熔蕈烧成了灰,自然也没人注意队伍里少了我和肖老二。
这个巨石后的垃圾堆,是我们和邢六约好接头的地方。因为我们现在的模样,只要一动不动,就能完全和这里的垃圾融为一体。就算一个过来撒尿的领队人,都没发现这有两个纸人是活的。
金乌西坠,天色暗了下来。我和肖老二看着漫天的星辰一言不发。邢云没找到,钱锦去向不知,被个死瘸子骗的一愣一愣的,最后自己还变成了纸人。哎,要是我们家老头老太太知道我变成了这幅鬼样子,还不得背过气去。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巨石外探进半个脑袋,轻声的喊道:“松井阁下,尹副官,你们在吗?”
“是邢桑吗?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见来的是邢六,肖老二一骨碌身从垃圾堆里坐了起来,凑到邢六身边问道。
“太君,你们说的邢家大少爷我没有发现,您那个叫什么不二雄的道士,我也没找着。不过……您二位的肉身,我已经知道在哪儿了!”
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阵强心针,忙问他在哪儿。“就在邢家保存肉身的寄身堂里。有时候邢家的控纸师也要利用纸人的身体去办事,所以肉身就会暂时存放在寄身堂,你们二位的肉身,就在仁字号第五排,第二和第三个柜子里放着!他们每天都要给寄存的肉身刷一些保鲜的药粉,我是亲眼看见的!”
“哈哈哈哈,呦西呦西!邢桑,你滴,脑袋瓜子激灵激灵滴,忠于皇军大大滴,哈哈哈!”正当肖老二夸赞邢六精明的时候,这孙子却摸了摸后脑勺说:“可是太君,那地方吧……白天夜里都有人守着,而且你们就算找到肉身,也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