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佐摇着头笑了笑,继续说:“我阴山一脉自开山立派以来,便主张轮回往复、向死而生的观点。认为万物生灵,无非是在人间与地府间寻回更替,至多是在一个地方住久了,换个地方住而已,从未将生死作为或喜或悲之事。作为阴山弟子,我自然也不会在意生死。这种事问多了,反而会让师尊恼我对本派的见解不深,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要是这么说,垂阳子他老人家在仙逝的时候,也一定非常平静吧……”我本是无心的一句,却好像戳到了洪佐的痛处。只见他原本垂在身后的长发突然炸开,在空中无风自动,脸色也从酒后的红润变的铁青,一股阴寒之气从他的眼睛里射出,盯着我的脸说:“就算是这样,我师尊就该死吗?洪佑这大逆不道的畜生,就该对他的救命恩人下手吗?!”
“好好,算我多嘴行不行,洪仙师?我自罚一杯行不行!”见洪佐脾气说变就变,自知说错话的我赶紧抄起酒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反正被洪佐嗅过的白酒,喝在嘴里也如白开水一样。一饮而尽之后,我见洪佐的长发逐渐落下,知道他只是一时气恼,便试探的问道:“现在一切定论为时尚早,垂阳子仙逝有太多谜团,谁敢保证一定就是洪佑所为呢?别说你们那个术法横行的时代,有点道行的就会七十二变;就是在前些日子,那个潘二虎不也是假扮成老潘头的样子,差点要了我们的命吗?”见洪佐闭着眼不再言语,我叹了口气继续说:“要是有机会还能见到你这个兄弟,真不知道你们哥俩会是什么表情。”
“恐怕没这个机会了……”洪佐木讷的嗅着酒瓶,眼皮都不抬的说:“自打我离开阴环冢,十几年来到处打探他的下落,也不止一次做法打算招来他的魂魄,但全都无功而返。后来我将自己封在人头之中,到今日又是六百余年。天晓得他如今已投胎几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哎,看来要是想知道洪佑的下落,只能有机会去地府查记录了。”我喃喃自语道。
“自作聪明!若是如此简单,我直接被阴寨里的阴兵抓去岂不更好?”洪佐蔑视的看了看我说道:“我卒于洪武十七年,若按照冥府律例,魂魄离体便应被拘入阴曹,晚上一时三刻便要治我怠慢之罪。如今我漂流尘世多达六百余年,早就成了地府通缉的要犯。我只要出现在阴曹,立刻就会被缉拿归案,落得个永世不得超生。”
不下地府找不到洪佑的下落,下了地府洪佐就得面临终生监禁,想想这个老牛鼻子也是不容易。我本想再说几句安慰的话,却被洪佐制止。只见他用力嗅尽最后一口酒,便懒洋洋的向后一倒,消失在我的面前,耳畔中只回荡着洪佐的声音:“有件事必须提醒你,你我毕竟阴阳两隔,我每次附于你的肉身,都会损伤你的元气。虽然你服下妖蟾内丹,复原的速度会远超寻常之人,但若要我再次附身,至少也要半月以上。否则就算我强行附体,也难以发挥应有的实力。所以我奉劝你此次行事切不可莽撞,若是再遇到危险,就别再指望洪某临危救命了……”
坐落于京城北部的长城小镇,本是长城脚下一个环境秀美,设施完善的高档社区。因为大气的设计格局和风水绝佳的传言,让京城不少富豪巨贾青睐有加。几十座古香古色的庭院式建筑,更为这个每平米二十多万的豪庭别墅小镇平添了几分贵气。微风徐徐的夜晚,在自家的露台上,与国色天香、风情万种的佳人相拥相伴,在侍者无微不至的服务下品尝一杯香醇的路易十三白兰地,观赏满天繁星下的古长城,让这些宅院的主人感到此生无憾。只不过这几天,安逸静雅的长城小镇,却传出了一些诡异的话题。
“徐姐,你听说了吗?我们家老陈那天值夜班,说巡夜的时候还听见陈家大院里有女人的哭声,还说死的冤啥的,你说不会他们家真不干净吧?”小镇的中央广场上,几个保姆打扮的女人,有的抱着雇主家的孩子,有的牵着雇主家的狗,在温暖的阳光下晒太阳。而这个时候,也是他们讨论各家八卦的难得时机。此时,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边在给一只打扮漂亮的马尔济斯犬梳理着毛发,一边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在这里当保安的老公,那天巡夜时候的见闻。而装扮成物业清洁人员的我和肖老二,就在附近假装掏着垃圾桶。
“咋样?这回信了吧?我早就说那姓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害过多少人呢,他们这些做地产的,哪个不是做地头蛇混起来的!那天我跟你们说,让你们少拉着主家这些少爷小姐们往陈家那边玩,你们还跟我犟嘴!这小孩子眼睛明,魂儿又弱,万一给吓着了,他们爹妈不是当大官的就是做大买卖的,你说你们哪个担待得起?”那个叫徐姐的大概四五十岁,有节奏的轻拍着趴在她肩膀上的婴儿,却不影响她“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般的说教,即使那个婴儿一口奶吐在她的肩头,她也浑然不觉。
“对的对的,我们家老板不是做小煤矿起家的吗,在这养的是个小三。那天他来这儿,我听见他还和这小三说,已经有小报记者听说了这些传闻,开始在他们家附近转悠了。他让小三少往陈家那边走,万一让那些狗仔队发现他在外面有情妇,对他影响不好,哈哈哈……”一个南方口音、身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