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我们头上已经有些暗淡的光源。我偷偷眯起眼睛看了看,与其说这是一条漆黑的走廊。倒不如说是一架向下旋转的楼梯。被尸奴夹在腋下的我虽然难受,但好在离楼梯有一段距离;齐不悔被扛在身上也无大碍,只有肖老二最凄惨,每下一个台阶,脑袋就会撞一下地。我正担心肖老二会被撞晕,前边的路却逐渐平坦下来。然而我的心刚刚放下,却见前边那具尸奴一拐弯,带着他俩进了一间墙壁上的暗室,而拖着我的尸奴则继续往前走去。
这一变故立刻又让我的心悬了起来,虽然心里着急,但眼下的情况我也只能随机应变。我暗暗记下肖老二他们的位置,打算一有机会便回来寻找他们。正当我琢磨如何脱身的时候,夹着我的尸奴也钻进了另外一个房间,我感到身子突然一空,被重重的扔在了一座石台上。尸奴把我的身子翻了过来,掰开我的嘴嗅了嗅,然后便不再理我,向一旁的架子走去。此时我感到外面黑影攒动,又一个尸奴扛着个不断蠕动的布袋走了进来。当布袋打开的一刻,一个身上捆着锁链、年龄在40岁上下的胖子,咿呀乱叫着被尸奴揪着头发扔到了据我不远的另一座石台上。
“别,别杀我!别杀我!啊~”这个人的哭喊声都已经变了音调,一滩黄色的液体顺着裤管流了下来,看来已经被面容恐怖的活尸吓的尿了裤子。也难怪,若不是经常跟这些神鬼之事打交道,看见这么一出,没有当场被吓死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尸奴并不会在意这人的哭喊,它将此人的脚用铁钩勾住,双臂用力,像杀猪的屠夫一样把胖子头上脚下的吊起,然后用尖利的指甲划开他的衣服,露出了胖子满是肥膘的肚子。刚才将我拖进来的尸奴端着一个水缸一样的器皿走了过来。两具尸奴从里边抓出一把把黑乎乎、黏糊糊的汁液,开始往胖子的小腹和胸膛的位置涂抹。胖子由于头朝下方,嘴巴很难闭合,只能绝望的任由尸奴操弄。但当他意识到尸奴掐住他的两颊,手里散发着恶臭的黑泥要往他嘴里和眼睛里抹的时候,那种极度扭曲的面容还是让我见识到了撕心裂肺的恐惧。
或许是这个胖子太倒霉,被如此恐怖的景象生生的折磨了这么久还没有被吓死;又或许是他太过幸运,在这暗无天日的暗室里遇到了我。当那团黑泥几乎塞入他嘴里的时候,那只离他的嘴只有一寸距离的枯手顿了一下,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便掉了下来,砸到了他的前额。胖子惊恐的叫了一声,才发现这个要对他不利的活尸已经身首两分倒在地上,一把墨绿色的短剑闪着寒光浮在他的面前。看着眼前的情景,胖子有点发傻。但更让他想象不到的是,短剑又自己飞了出去,将旁边那个预见到危险,想要召唤其他阴邪之物的尸奴的脑袋斩成两截。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见狭小的暗室里再没有其他人,我又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这才回到屋里,将男人从铁钩上摘下,面无表情的向胖子问道。在我没有判断这人是敌是友之前,我并不想冒然将他解开。
“我……我是,我是个鉴宝的。这位大哥,你救救我!哦……我告诉你,这是一座辽代古墓,是个生坑,有数不清的宝贝!”胖子本不想说,但见我一幅想活命就老实交代的表情,和在他身前身后不断乱转的短剑,他还是咬着牙道出了实情。
根据此人交待,他叫吴阿寺,道儿上的人都叫他肥四。是个经常跟盗墓团伙打交道的鉴宝专家,俗称“掌眼”。他们这些人有着严密的组织纪律,互相都是以绰号相称,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他平时只和一个叫花花鼓的联络人进行单线联系。据肥四说,他们这趟买卖,正是花花鼓将他找来的。支锅的是一个叫曲先生的文物贩子,也就是盗墓活动的出资人。前期投入的资金、设备,以及人工成本都由这个曲先生来筹措,如果采出来的“蘑菇”够肥,他便可以将文物流向二级文物黑市或高级别的个人收藏者,赚个盆满钵满。相反如果消息滞后,开出的是个被前辈滤过的熟坑,或者看走了眼,是被后人作假设下的假坑,那也一样可能血本无归。
这趟活儿的“大把”,也就是总负责人,绰号邪麻子,关中人。作为副手的“二拿”是个绰号叫“兔儿仙”的岭南人。除了他这位掌眼,同行的还有十几个人,都是这两位手下的伙计。
刚进腊月的时候,花花鼓就找到肥四,问他是否有意做一票大买卖。当时肥四因为在外养了小三被原配堵在酒店,被判了个净身出户;再加上赌球输了三五百万,正需要一笔钱来救急,因此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花花鼓告诉肥四,目前他们这口“锅”的大部分人马还在河南境内,并给了肥四一张门卡,让他从现在起不要住在家里,而是带着一切应用之物,去京城一家名叫海奉宾馆的招待所住下,到时候自有人来找他。
肥四有些纳闷,因为像他这个职业,平时只要坐在屋子里,鉴别挖出来的“蘑菇”就行,从来也没有搞的这么神秘。但此次的出资人曲先生很是大方,给了肥四一个不能拒绝的价码,也让肥四不再犹豫。
腊月二十二这天,一个又黑又瘦的南方人找到肥四,说他是这趟买卖的“二拿”,绰号兔儿仙。兔儿仙告诉他,大队人马已经进城,他们腊月二十四这天就要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