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配自称阴山派?”眼看这些人凶神恶煞的站在自己面前,洪佐冷笑着啐了一口:“我从吴越之地千里迢迢北上大都,师尊还嘱咐我寻找同门,共同将阴山派发扬光大。我自知阴山道众行事低调,踪迹诡秘,这大半年来没查到半点踪迹,还以为同门师兄弟不是惨遭元兵迫害遁走他乡,或者人丁不旺转投他人门下,可万万没想到赫赫阴山之名,竟沦落到被一帮江湖败类把持,可笑之至!”
“匡师兄,宰了他!”听了洪佐的嘲讽,几个道士纷纷拔出长剑,上来就要动手,却被那满脸横肉的道士拦了下来。这名被唤作匡师兄的道士蹲下身子,冲洪佐笑了笑,脸上一道深深的疤痕夸张的绽开了口子。
“你叫洪佐是吧,你师尊便是那传说中的阴环冢仙垂阳子?按着辈分,我还得喊你一声师叔祖啊。”匡师兄装模作样的捋了捋钢针一样的虬髯,继续对洪佐说:“师叔祖,自从你来到大都,我们师尊就盯上你了。这大半年来,一直在派人摸寻你的底细。你以为就凭你一人之力,就能在大都扬名立万?我告诉你,这大都鱼龙混杂,正一道、萨满教、阴山派、六壬派,还有那些身怀鲁班术的匠人,谁都有自己的地盘和势力。连那些走江湖卖艺的下三滥,都知道摸清了各路码头,找到靠山才敢出来耍弄。哼,也难怪啊,但凡你有点脑子和阅历,也不至于被我们略施小计,就被请到这童家湾来。”
这话倒是不假。洪佐自幼就跟着垂阳子修习道法,很少在江湖中走动。即使是遇到多过自己数十倍的匪人,凭借着纵神弄鬼的术法和身手,也能轻松应对。久而久之,洪佐便有些自恃其能,目中无人。没想到今天却被自己同门暗算,也算给洪佐上了一课。
见洪佐默不作声,匡师兄翻了翻洪佐的背囊,取出一把长剑。他用手掂了掂剑鞘,抓住剑柄一按绷簧,甩手便将长剑拔出一半。猛然间,一道立闪晃的他紧眨了几下眼。长剑一出,一股阴寒的气息顿时让屋里的温度低了许多,让缩在一旁的童老汉等人只打哆嗦,就连匡师兄身后的几个道士也都脸色一变。见此情景,匡师兄赶紧把剑插回了剑鞘,
“师叔祖,你也不用紧张。师侄孙请你来,并没有伤害之意。毕竟我们同门一场,你又是阴环冢仙的关门弟子,总不能同室操戈吧。而且,我师尊早已明示,只要你应允我们一件事,我们北派愿意与你南派精诚团结,共图阴山大事。”随后,匡师兄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一个脸色发青的道士赶忙把童老汉和几个村民带了出去。
“哦?那我这被师侄孙们五花大绑的师叔祖倒要领教了,一个阶下之囚还能为诸位仙长干什么呢?”洪佐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但心中已经升起了一团迷雾。他隐隐的感觉到,这些人提的要求,可能与自己的师尊有关。
“阴山派中,乃至整个道门术界都早有传闻,你师尊垂阳子偶得仙法长生不老,已成仙尊,更有江湖中人亲眼看见他鹤发童颜的相貌和登峰造极的功法。你来大都的时候,我们打听到你是垂阳子的徒弟,我师尊本来不信。毕竟,那垂阳子生于东晋,若活到到今日已有千年。天下即便是修为最深的各大道门掌教,寿元也不过二三百岁。不过,他老人家令我等暗中观察,却发现你的术法果然传承于垂阳子一脉,这才知道天下真有此神术。”匡师兄顿了顿,阴阴的一笑:“若是你能把垂阳子长生不老的秘密说出来,让师侄孙们共享长生,位列仙班,岂不也是将我阴山一门发扬光大呀?”
洪佐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他们的目的还是在打探自己师尊的秘密。不过洪佐也是苦笑,这许多年来,但凡师尊想要自己出山,从来都是以移魂之术,嫁接他人的尸身行事,且垂阳子从不隐匿名号,往往被今时之人误认为那鹤发童颜、身法不凡的老道士,便是垂阳子的本尊。或许也只有他洪佐知道,真正的垂阳子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我虽然跟随师尊多年,但他老人家却从来没有跟我提及,为何他能延年千岁……”洪佐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这些所谓的同门,也并没想隐瞒垂阳子依然健在的事实,依然斜着眼看着对方说:“而且,我师尊早就不是什么鹤发童颜之人,你们若想见他的真身,随我去一趟阴环冢不就好了?”
“你是他的弟子,他怎么不会对你言讲长生之术!”匡师兄显然有些恼羞成怒,一把揪住洪佐的衣领,恶狠狠的说:“你当我不知道,你们那阴环冢险象环生,阵法阴损毒辣,就连史上几位颇有名望、道法高深的道门掌教,都折在里面了?我现在与你好说好道,你若不吃敬酒,可别怪我们这些当晚辈的对你不客气!”
“哦,怎么个不客气?”洪佐还是一脸嘲笑。匡师兄见洪佐这般表情,也是皱起了眉头。就当他有些疑惑的时候,突然发现捆在洪佐身上的那些粗绳和红线突然冒起烟来,绑在绳子上的铃铛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抖起来,发出阵阵悲鸣。紧接着,所有的铃铛突然同时爆裂,碎裂的铜片飞向众人的脸上,顿时血光一片。与此同时,洪佐身上的绳子燃烧起来,而他身上却没有半个火星,从容的从一堆烧断的绳子里走了出来。
道士们看的目瞪口呆。他们不敢相信的是,在这“九铃